左右闲着,便过来瞧瞧,坊市上?支摊的小?娘子不多,倒很好找,他观察了大半日,一个主顾也没有。
盈田村的人要写信,以往都是来找他儿子的,笑话,她以为谁都能做这事?他儿子可是秀才,一个小?娘子,还想干秀才干的事,怎么可能有人找她!
依他看?,撑不了两三?日。
月亮高挂,皎洁明亮宛如夜灯,倾泄下一片朦胧清晖。
李见月和胡秀秀坐在院子里,把绩好的麻线用纺车纺成团,小?谷子趴在一边的石桌上?学写字,小?手握着笔杆,在纸上?留下一团团墨点。
李见月边干活边留意着她,不时提点几句。
“小?丫头片子读书习字有什么用,有那功夫还不如去给?我把衣裳洗了,”胡秀秀对这事十?分不赞成,觉得是浪费时间?,说了好几回。
小?谷子有点怕她,不敢反驳,可怜巴巴的望向李见月。
“你就让她学嘛,识文断字总会有用的,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记录的、过文书之类的事就不用麻烦别人,也不怕被?骗了,每日只学一会儿,不耽误干活的,”李见月帮忙相劝。
“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像男子一样考取功名,哪有干活实在,针织女红、烧火做饭才是女子该做之事,学会了怎么都饿不着自己,”胡秀秀固执道,“读书习字那都是高门大户、富庶之家的娘子学来装点门面,嫁个好夫婿的,我们小?老百姓哪有那个闲情逸致。”
李见月还想再说,胡秀秀已不想听了,“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读过书,懂学问,可是有什么用呢,没了依靠,还不是连自己都养不活。”
李见月被?她堵得心梗,默默垂下眼帘。
胡秀秀心直口快,并不是有意挖苦她,可这话说出口,到底是伤人的。
月娘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她暗自懊恼,生?硬的转移话题,“大哥今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把我扔在那里,自己走?了,”李见月如实道,“不知道去了哪里。”
胡秀秀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这样,你一个人他也放心?”
李见月,“那可能是放心的吧。”
胡秀秀觉得没那么简单,她看?得出来,大哥这人面上?冷,对月娘子还是上?心的。
“你们俩莫不是吵架了?”
话音刚落,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那冷面大哥回来了。
洛沉一进?来就朝她们这边看?,李见月闻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只一瞬便转移了视线。
看?到她好好的坐在那里,洛沉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他先将马拴好,注意到一旁卸下来的木案,又抬头望向她。
小?公主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注视,自顾忙着手上?的活。
她是生?气了吗?
洛沉慢慢走?过去。
胡秀秀一直在暗中观察,很有眼色,装模作样的抱着竹箩进?屋,“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先弄这些吧,小?谷子别写了,还不赶紧把那背篓拿柴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