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地,二十多岁的盛淮屿和十几岁时盛淮屿的面容开始慢慢重合,祝苒怔怔瞧着他,耳边落下的,不止此刻盛淮屿的声音,还有那年?少年?盛淮屿的声音。
少年?在电话里,向她再三强调明天一定要来。
祝苒无奈着答应,正欲挂断电话时,又听见盛淮屿清亮愉悦的声音:“以后戴上那条手链吧!”
他笑着,尽管只?有声音仍然意气风发:“我想?让你一直戴着它!”
戴上它。
它以爱之?名,是盛淮屿标记和占有祝苒的证明。
“戴上它,不要再摘下来。”盛淮屿低眸,轻轻握住祝苒细白的手腕,“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微凉的触感落下,祝苒低头去看,那条漂亮精致的手链妥帖又无比合适地圈住祝苒的手腕,白鲸挂饰垂下,偶尔摇动一瞬,万分好?看。
手链的长度刚刚好?,她们无比契合。
窗外夕阳微光映照下,屋内一片昏黄,温馨又美好?。突然福至心灵般,祝苒抬眸,刚好?撞进?盛淮屿的眼里。
他们,也无比契合。 -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对他们偏爱,选择和盛淮屿在一起后的每一天都变得如此幸福,幸福到有时候祝苒一觉醒来,都会?害怕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美梦。
当初和盛淮屿只?相处了不到两年?,甚至在双方确认心意后不到半年?就狼狈分离,不长的相处时间却让祝苒花了整整五年?去疗愈这个伤口。
而这次,不过几天时间,祝苒的眼里心里便只?剩下盛淮屿一人。盛淮屿不在则已,可一在她身边停留,祝苒便不能再接受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和他分离的一丁点可能性。
她陷入了一种又怕又忍不住沉迷依恋的纠结之?中。
也因为这种担心,她和盛淮屿的关系,一直没有正式公?开过。
而盛淮屿或许是抱着让祝苒慢慢适应放心的心理,也从未在这一点上主动要求过什么。
这天晚上,祝苒看着在沙发上懒懒坐着正在玩手机的盛淮屿,她背在身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
“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奶奶?”
盛淮屿先是一愣。他明明记得祝苒说过她的奶奶已经去世了。心里慢慢升起一种猜测,不等他再迟疑,祝苒已经说出了他心里的那个猜想?:
“明天是我奶奶的忌日。”
祝苒努力想?表示的并不在意,但忍不住簌簌颤动的眼睫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和忐忑。
可忐忑什么呢?
盛淮屿想?,难道她是怕自己?不愿意去吗?
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呀。 盛淮屿心随意动,声音沉稳坚定,道:“当然要。”
他开着玩笑,笑得惬懒,望着她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再丑的婆娘也是要见公?婆的。同?样?的,再丑的孙女婿,也是要见奶奶的。”
他就那样?笑着,漆黑的眼眸如同?世界上最完美的黑曜石,深邃夺目,里面又散着万千碎光,不怎么特殊的模样?却很?神奇地驱散了祝苒的所有忐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