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是大家都在说她做错了。
在这里呆不下去,她转身离开。
后面云玖赶紧跟过来,体面地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但她实在没心思应付这些,头也不回地走了。
地铁摇摇晃晃,时予沐坐在空无一人的长凳上,盯着漆黑的窗户发呆。
心情很微妙。
一方面,她是不服气的,另一方面又不自觉开始反思,她的行为真的不妥吗。
好像在大多数人看来,女生就应该只跟女生玩,有异性朋友就该被别人以有色眼镜看待。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挑着性别选择朋友,她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明明没有女生主动接近她,是这几位男生让她慢慢熟悉新环境,她自然而然地跟他们走得近不是正常的吗。
再退一万步讲,她又不是没有女生朋友,她有孟绾,有同桌,跟寝室的人关系也不错,凭什么觉得她只跟男生玩。
为什么大家总是仅凭一件事就给人定性。
那天晚上,时予沐将学校论坛上几乎所有跟自己有关的内容都翻了个遍。
她才知道那天她评论过之后,大家对她的评价越来越难听。
没有边界感、倒贴、不自爱,多的是她没想到的字眼,如今全都贴在她身上。
——就因为她跟男生走得近。
时予沐将自己缩在被窝里,也忘了有没有哭,总之心情很差,年纪尚小的她还没学会如何释怀。
……
又是新的一周,班里环绕着的最多的话题依旧是关于篮球赛,只是多了个从球赛衍生出来的话题,是评选学校的校花校草。
同桌柳紫杉跟后桌讨论得火热,忽而拉着时予沐:“你不是跟陈叙浮他们关系好吗?你觉得呢?”
“什么?”时予沐有些应激,反应慢了半拍。
柳紫杉奇怪地看着她的反应:“最近学校表白墙上基本都是上场打篮球赛的人,然后有人统计谁被表白次数最多,第一是陈叙浮,第二是那个舞蹈班的汤锦言,都是咱们班这支球队的人。”
时予沐没有参与的兴致,现在也并不想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她含糊应着。
柳紫杉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便没再讨论,改口:“不过这种没什么意思,大多都是些啥也没干的小迷妹一边发表白墙一边做着跟当事人在一起的春秋大梦,实际上人家都不一定认识她们。”
时予沐心情不好,没听。
她在想,是不是只要她不跟他们往来,就能让大家对她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