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归说得很小声,似乎是怕有谁听到了。
为玉仰起头看他,沉默了小会儿,“你觉得,宁家是死有余辜?”
谢与归心头一颤,“我只是觉得,陛下才登基,就突然在自己根基不稳的时候去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什么让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甚至每次提起来宁家的时候,朱崇升都是一种暴怒的情绪。
多大仇多大恨啊,这些年抗旨不遵的人多了去了,不也是解决了吗?
为玉凝视他,”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算了,不要去国公府说。”
谢双摆摆手,“你把谢双的胆子挖给我,我也不敢,”
谢与归看为玉似乎脸色有些不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这话太不是人了。”
为玉很坦诚,“在你说出来时,其实应该已经有不少人和你的想法一样了,只是不敢说而已,毕竟,宁家为边塞拼过的命太多人记忆犹新了。”
谢与归握住她的手,为玉比他快一步说:”不管如何,等着我确定了丁瑕瑜没有了问题,我们再说我回国公府的事。”
谢与归:“不管外面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我大哥本就没有儿子,我这个弟弟给他守一年孝没人说什么。”
为玉说好。
外面有人在敲门,是在催谢与归出去。
“你找个人陪我回去就成,丁瑕瑜还等着我呢。”
谢与归:“如今愈忙了,等着这几日忙完了,我带你走走?”
这话从关说到现在都没实现,为玉点点头,说了个好。
为玉回到侯府时,就听着人说,谢汀兰在四暖居上吊被现了,邹氏将她骂了一顿好,又亲自叫了两个婆子去看守。
为玉只是摇摇头。
似乎告诉她消息的人,也在期待她的反应,偏偏为玉表情都没有一个,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顺安院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若是真的喜欢张争鸣,谢汀兰是绝对不会死的。
终究是走到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步。
谢汀兰啊,若是重来一次,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做陪嫁丫鬟的。
真是白白耽误了我五年光景。
扶不上墙的烂泥。
太让她失望了。
顺安院中,张争鸣正在给丁瑕瑜喂药,安哥儿就在旁边气鼓鼓看着。
见着她回来了,安哥儿就说:“大伯父,为玉姑姑来了,你说了要陪我去放风筝的!”
难得看他嗓子尖锐一下。
安哥儿不喜欢丁瑕瑜。
为玉能够非常直观地感受出来。
张争鸣是很喜欢安哥儿的,只是丁瑕瑜不想喝药,他才想着盯着她喝下去再说。
丁瑕瑜就是不喝药,她不喜欢喝安胎药。
为玉接过了药碗,安哥儿就迫不及待地将张争鸣扯着出去。
为玉看丁瑕瑜盯着自己,一副自己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丁瑕瑜:“你答应了我,在我彻底好起来之前,你是绝对不会走的,会让我看到你的。”
为玉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信任我,还是依赖我,还是对我别有用心。”
“我就是信任你。”丁瑕瑜说,“刚刚张世子说,过两日张侯爷要回来,这个好相处吗?”
为玉:“就是回来看一眼就走。”
丁瑕瑜觉得为玉说了当没说,“你们京城好多雨,这个时候北地最是艳阳天。”
为玉:“你要是真的很想回北地,可以和侯爷说,他可以亲自送你回北地,谢双会多照顾你,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谢双也会让人送回京城。”
甚至一丝迟疑都没有,丁瑕瑜就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