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畅,绿水青山旷目宜人。
秦非池与陈豆,在默娘依依不舍的眼里离别,身影渐渐变得渺小,难以望及。
远游的孩子,牵动着父母的心。
撰着默娘临行前变卖掉家中一块良田凑来的五百元晶及缝制了数夜的长衫,秦非池心中是那般不舍。回头望去,已经没有了村落的踪影,更是看不清日夜相伴至亲的容颜。
陈豆倒显活跃,一路上春光满面,更多的是激动。
“秦哥,这回我们俩都要成为修士了,想想就很激动。”
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秦非池对前路还是有些迷茫。陈豆毕竟是有着中等灵根,在村民们交谈中及过往接触到的信息,中等灵根代表着天资较高,是相当不错的修行苗子。毕竟整个村子,仅有秦非池、陈豆与另外一名少年得到薪火令,其余数十人皆被淘汰。其中中等灵根者,仅有陈豆一人,还是难得的中上灵根,着实令人有些羡慕。
“你应当没什么问题,毕竟天赋在身。我可就悬了,只是下等灵根。”
看得出秦非池并没有足够自信,陈豆边走边安慰道,“我爹说过,只要努力便会有所回报。秦哥你做事那般认真,下等灵根我觉得也会比我强。”
能听得出,陈豆此言自肺腑。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敢上山捕猎灵兽飞兔,靠的仅仅是两根玉萝卜和简易的捕猎陷阱。哪怕是几十年经验的老猎户,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也时常会失败。秦非池捕猎失败并非真正的失败,只是成长中的一点挫折,为以后的自己积累着生存的经验。本就与其相知相熟,光屁股玩到大的陈豆听闻此事之后对其更加崇拜。不然,也舍不得拿出其父带回来的昂贵灵糕来看望生病中的秦非池。
“既然小豆子你这么相信我,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啊。”咧嘴一笑,心情顿时有些开朗。无谓其他,只是想起在村口驻足的娘亲,若不坚定勤奋,何以为报?
只是突然一声箭啸,一支利箭疾驰,眨眼功夫便在秦非池的余光里从远到近。羽箭穿而过,若不是想到莫娘,便试试能否眺望到雪隐村,将脑袋转了过去,就不仅是几根丝被划断,整个脑袋都会被贯穿。
“谁!”
陈豆大惊,赶忙拉着秦非池的衣袖,“快跑。”
缓过神的秦非池赶忙与其一同快步奔跑,不时回头张望。
只是前路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名红袍披肩,头戴黑色金边赤纹斗笠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泰康府秦氏,犯灭门之罪,今日前来取秦氏余孽秦非池之命,无关人等退去。”
刺耳尖锐的声音让二人不禁打了个激灵。
“我们不是秦氏族人,你们找错人了!秦哥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和泰康府的秦家没有关联。”陈豆赶忙解释着,比秦非池还要小上一个个头的身子,护在了他的身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此刻就是这般果决。
“闲杂人等还不退去,看来是共犯了。”
身后缓缓走出一个同样装扮的男人,斗笠之下的面容,有着一道可怖的刀疤。手中的长弓提转,背负在背。此刻还在好奇,一个年纪不大,毫无修为的少年,如何躲过他背地里的一箭。
秦非池脑中飞思考。可怕的事实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强压不下。略带着颤抖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要将秦氏灭门?”
“怎么,吓傻了?”领头之人嗤笑一声,懒的浪费时间,手中大刀提起,一瞬就要将其脑袋劈下。
不管面前的人是怎样的修为,对付他与陈豆二人,好比碾死两只蚂蚁,根本费不了力气。秦家是否被灭门,暂且不想。此刻护在他身前的陈豆,马上就要受到无妄之灾。秦非池在急迫之中想起来了什么,目光坚毅的快取出手中的薪火令,高高举上头顶。“我们是道门弟子,若敢对我们动手,便是对道门宣战!”
银白的刀面,反射着秦非池还带着些许幼稚的面庞,冷汗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滴落。刀锋抵脖间划开了数道皮肤,倒也没再深入。
动手之人取过其手中的薪火令,手掌大小的薪火令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做工还算精致,其中蕴含的能量微弱。仔细探查了一番,其中有着秦非池的名字、灵根等级等简易信息。
反应过来的陈豆,也连忙将自己的薪火令取出。
两名实力高深的斗笠男子,腾挪至一旁,压低了声音。“上头有交代,近期遇到道门弟子,莫起争端,大人你看?”
“还是李家灵药圃闹的?不是说上等灵材无损吗?再说,这只是薪火令,还不是道门正式弟子,除去秦氏,放走另一个不就行了。”
“这?”实力稍强一些的斗笠男子暗叹自身气运不佳,要屈尊于此人之下。“大人,无论是否是正式弟子,有薪火令为凭,我们动了他们与对道门宣战没有区别。上头要是得知了消息,我们这些人随时会成为替罪羊,说除便除了。”
“有些道理。”被称为大人的男子略加思索,“那上命也不可违啊?我们刑罚司折了好些弟兄,还不是秦家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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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以为事情这般简单?为了一道命令至于拿我等性命做赌注吗?多说无益,还请大人定夺。”
决定权回到自己手上,那厮又开始犹豫起来。对比刑罚司,道门如同一尊巨人,断然不可撼动。可再大的巨人离他们也有千百里之遥!若是没有完成任务,在赏罚分明的刑罚司,轻则降级受刑,重则还可能会掉了脑袋。
半晌没有决定,实力稍强的男子也急了起来,声音变得更低。“你还记得掌司大人请示上命?”
“怎讲?”
“代笔是我的好友,折的那些弟兄,是死在道门弟子手中的。如今所有事情都推到秦家头上,你还不知道其中利害?”
此话一出,那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大喝一声,“秦氏族人实力匪浅,竟逃出我七人包围,至深山处消失,弟兄们快追。”
斗笠男子们相视一眼,皆是不知所措。好在一个听话的手下率先动了起来,其余众人也快步跟了上去,很快便消失在秦非池的视野之中。
二人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生的一切。
除去山石中还插着的羽箭,好像什么都未曾生过。
张了张嘴,口干舌燥。陈豆取出水袋大口饮了几口,递给了秦非池。只是趁其没有注意的时候,故意将水流在自己的衣衫,洒了一大口。秦非池没有现,略带麻木的饮了几口。
若是仔细一看,陈豆下身早已经失禁。
“我娘!”
刚放下水袋,秦非池立刻想到了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