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看这天启的情形,必是爱人的手笔了,也是先前大战的引子。她总是有些他不知道的能力,知道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未知,总也探索不完一般。所以,爱人是在报仇……
“……夫君不疼了!月恒先疗伤好不好?”
怀里的人长睫颤动,又一颗泪珠滚落,睁开了那双萧若风喜爱非常的明眸。只是往常总是星光熠熠的眼睛,此刻盛满哀伤,看得萧若风心下揪痛。
“梦里的夫君,还是这般玉树临风!真好……”她的夫君,就该一直是那个醉卧杏花丛,抬手勾明月的意气少年郎!
萧若风微微一愣,看着爱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紫色光晕,心中一沉。他轻声问,“……为何月恒以为是梦中?”
灵素红着眼,却只笑着不语。她的灵力快耗尽啦,心神波动太大,被阵法反噬不奇怪呀。不过,被反噬陷入自己布的阵法中,也不错。也许潜意识中,她就是希望夫君此刻出现的,然后他就真的出现了。说破了,人消失了怎么办?
萧若风摩挲着抚上脸颊的温软,勉力勾起嘴角,轻声说,“月恒能感觉到对不对,夫君掌心是温热的!不是梦,夫君真的来了!”
“好,不是梦!”
怀里的人儿泪眼带笑地轻哄之言,让萧若风眼角发酸。爱人认定了他们在她梦里。“月恒不哭了可好?伤眼损身,夫君心疼……”
“我想不哭的,哭的不好看了……可是它不听话……”
“月恒怎样都好看!是夫君不好,这么久才找到月恒!”
将只是摇头,眼泪却不止的人重新按回怀里,萧若风抬手轻柔的拍着爱人的背,安抚怀里的人,也安抚自己。他抬头环顾四周的情形,看着这些或熟悉的,或陌生的人。
“他们这般,是因为月恒吧。”都是一副陷入迷障般的疯魔状。
“……我用丹药布了大阵。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月恒……”
“……夫君想让我撤了这阵法,可对?”
萧若风拍着背的手顿了顿,又摩挲片刻,移到爱人后颈处安抚的捏了捏,轻声说,“月恒,夫君只是想将这里的事情快点了结了,带月恒回家……好不好?”
萧若风看着爱人抬手,真气拂过,自地下缓缓浮起一个泛着微光的阵纹,随着爱人握紧的手,消散无踪。自四面八方飞来的丹药,被爱人挥手收回了袖中。
萧若风将昊阙重新摄在手中,转头看向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的萧凌尘三人。
“都长大了啊……”
“凌尘,琅琊军既然为你重出,处理好一切再来找我们!”
“楚河……已经不在世的人,就让他永远埋葬吧!”
“爹爹!”
萧凌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幼时呼唤,让萧若风的脚步一顿,却还是头也不回的抱着爱人离开。他觉得月恒的情况很不对劲,必须要尽快解决!
萧瑟看着离开的身影,口中喃喃低唤,“……王叔!”
雷无桀挠挠头,这年轻的琅琊王看他那一眼好复杂,“萧瑟,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萧瑟看着逐渐清醒过来的众人,轻声说,“意思是不要告诉别人,他来过。”尤其不要告诉父皇,他还活着!
心结
没了主人多年的王府,一应陈设没有丝毫变化。就连廊檐下的摇椅,都还在主人习惯的地方。
只是陈旧斑驳了许多,灰尘蛛网遍布,枯枝腐叶满地。
萧若风带着人直接落在他们夫妻的院中。整个天启,大概这琅琊王府是最寂静且无人打扰的地方了。
他对王府的落败并不意外。这里是很多人多年不能触碰的禁忌,包括帝座上的那位。本想回卧房稍稍收拾,先为爱人疗伤,不想怀里的人忽然轻声唤他。
“夫君,合欢花开了!”
萧若风侧头望去,临近院墙那儿,他亲手所植的合欢树,因为多年未修剪,已经四五丈高了。小半个庭院都是它的枝桠,另一半还探出了院墙外。
簇簇红缨,似散落的烟霞般,要将那翠色掩埋。倒是开的较曾经繁华多了。
他低头看爱人,怜惜的吻了吻那眼角晕染的胭脂色。
“晕碧笼轻霭,裁红散晚霞。很美!”
爱人认定自己在梦中,是因为不相信他还活着,不相信他会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所以,她没有今生的记忆!
自己是在梦中一剑开天,劈开蒙住心神的天道之力,记起了前世今生的所有。那爱人呢?他们意外回到前世他们都逝世之后,为什么爱人只有一半的记忆?
“每次看着夫君花下独酌,都好想就这样依偎在夫君怀里,一起赏花……”
花下独酌?萧若风准备抬起的脚步顿住。
“……月恒说的,是合欢花?”
这棵树,当初自他种下,直至爱人离世,都未开过花。第一次花开,是他为妻守孝的第三年!
萧若风觉得自己的心此刻开始不稳的颤动。他看着失言般沉默了的人儿,肯定到,“……是合欢花!”
“……月恒何时见夫君合欢花下独酌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然和心跳一般不稳了,当初她逝去之后,他一直都感觉她还在他身边。所有人都说,是因为王妃离世,他悲伤太过癔症了!
是不是,他当初的直觉,是对的!
“月恒!你从不会骗我的!告诉夫君,好不好?”
灵素看着眼前的爱人,尽管理智告诫自己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她真的辩不出有丝毫不对劲。神态气息、举手投足,甚至和她说话的语气习惯,就像是他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