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子没py的骚狐狸精,不要脸的死女人……”
老汪迅速反手关上门,褐色的苍老面孔上因生气涨红:“老婆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少去招惹闻老哥一家吗你是嫌我们一家的日子过得太安生了”
葛大芬见着怒气冲冲的自家男人,非但没认识到错误,还大声埋怨:“还不是怪你没本事,被闻成荣压了一辈子。老了还要被他家小辈欺负,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手心、膝盖上的伤都是陈春桃那个小贱人推的。还有柱子,也被她骂了。老汪,我这伤不要紧,但柱子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忍心让他被外人这样欺负吗”
葛大芬对蒸蒸日上的闻家意见颇深。
凭什么当年闻成荣和她家老汪一同进入机械厂,这些年闻成荣却步步高,成了高高在上的厂长,而她家老汪还只是个小小的组长,每月拿着那点微薄的工资。
老汪甩开她的手,失望至极:“你还好意思提儿子,他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他活该被骂!葛大芬,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忍了,但你不该这样说闻老哥。二十年前,要不是他们一家借给我们钱,儿子能活到现在”
“闻老哥前前后后帮了我们那么多的忙,你还有没有良心”
葛大芬破罐子破摔:“你好意思说这事,闻家那么有钱,真要把你当朋友还会让你还这点钱真把你当朋友,会不给你升职他们一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呢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老汪身心疲惫:“亲兄弟都还明算账,人家为什么要白给你钱。我能力远远比不上闻老哥,现在我和儿子都能在厂子里干活,多亏了闻老哥心软帮忙。你的工作,都还是闻家嫂子给你介绍的。葛大芬,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他不想再多说,一边把家里剩的鸡蛋装进网篓里,还拿了昨天刚买的白糖,一边说:“马上跟我去闻家道歉。”
“我不去。”葛大芬扑上来想抢走白糖,“不准拿这个!这是我过两天要带回娘家的。”
老汪避开她的手,推门走出去:“不去,那你就滚回你娘家吧。”
05
葛大芬最后还是跟着老汪去了闻家,向陈春桃道了歉。一把年纪被赶回娘家,会被村里人笑掉大牙,娘家也容不下她的。
闻家没要老汪带来的赔礼,毕竟陈春桃后来确实推了葛大芬一把,两边都不占全理。面上过得去就足够了。
经此一事,葛大芬和汪柱肉眼可见的低调了许多。
陈春桃一战成名,大院里背地蛐蛐她的声音消停了,都怕被打一巴掌还得亲自给打人的道歉。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明事理的,觉得葛大芬就是活该。
次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闻野难得早起,去供销社买了几斤上好的猪肉和一袋白面。上午九点,他骑上自行车载着陈春桃出了县城。
陈家所在的村子距离县城很近,骑车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春季是一年中最为关键的季节,这会儿村民都在地里上工,村子里只有年迈、干不动活儿的老人和漫山遍野跑的孩子。
放眼望去,是一片片翠绿的田地和小山丘。
李三婶抬头歇息间隙,远远就瞧着一辆自行车骑行而来。眯起眼看了又看,对前面的女人喊:“周妹子,你快看那边!瞧着好像是你闺女和女婿啊。哎哟,我这眼睛不太行了,看不清楚是不是。”
这话一出,周围听到的女人们纷纷看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说着。
“是春桃吧。”
“是她,骑车那男的就是陈家女婿啊,我记得这个小伙子可俊喽。”
“周妹子,你好福气啊。闺女长得漂亮不说,嫁的男人还是县城里富贵人家呐,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诶诶,我听说你女婿是那鸿什么,哦~飞鸿机械厂厂长的小儿子啊,那应该安排人进厂里工作很容易吧。”
李三婶翻了个白眼:“姓孙的,我看你是老了,人家叫鸿飞!什么飞鸿啊,真是的。你说这话该不会是想让人家帮你儿子进机械厂吧要点脸吧,你儿子以前老跟着春桃跑,现在还想求春桃的男人办事。”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要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容易进厂干活,还轮到我们”
“哈哈哈,就是就是。孙大姐,你就不怕你儿子进去后,机械厂的人给你儿子穿小鞋啊。”
孙桂兰嘴角一拉,新奇的为陈春桃说好话:“怎么可能,春桃是个好孩子。以前是小海年轻不懂事,现在这些都过去了。我劝你们啊这话还是少说,人春桃都结婚了,万一恰好被小两口听到闹矛盾你就罪过大了。”
今时不同往日,陈大富一家靠闺女攀上了闻家。
据说这鸿飞机械厂职工上千人,还有好几栋家属大院呢。而这位闻厂长几十年前只是一名普通职工,这足以说明闻家人手段有多厉害。
孙桂兰可不想和陈家关系闹得太难看了。
“你!我说什么了我……”
周琴确定自行车上的两人是闺女女婿后,打断她们的争论,“行了,你们别吵了。这种事我做不了主,说再多都没用。李家嫂子,等下你家老李过来帮我说一声,我就先回去了。”
李三婶的男人是大队的记工员,负责记录工分和巡查村民上工,看有没有偷奸耍滑的。
“好嘞,你快回去吧。”李三婶说。
尽管闻野已经骑得很稳了,坐在自行车后座的陈春桃还是快被颠麻了,尤其是屁股。
她双手紧抱着前面男人的腰,小脸贴靠在宽厚的脊背上,闭着眼唉声又叹气,嘴里时不时就念叨一句:“闻野,到底什么时候到啊我感觉你骑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