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实在不该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在已经结定的案件上。”
“更重要的是,公孙贺一案,与您要做这几件事相比,本来就是个添头,想来陛下当初也是因为你说的太快,所以才随口答应。”
“可是如今此案,一无冤屈者,二无亲属叫冤,三无新证据证人……又涉及当朝公主、丞相、乃至卫大将军的长子,卫长公主之子……”
“当朝上下,实在是无人敢管。”
说了这么多,暴胜之自认为他们已经说的非常明白。
这个案件,你景皇孙就当作添头。人都死完了,你又叫什么冤?
“无人敢管?”
然而,面对二人隐隐约约之间的警告。
刘靖忽然迈步而出,一步步的走到二人近前。
他的眸子与两人对视,双目之中,却迸出了无法掩饰的坚定和执着!
“那就该我来管了!”
说着,他登时看向廷尉邴吉!
音若雷霆落地,字字铿锵。
“现在,拿出当初涉及公孙贺父子,卫伉、曹宗等人所有的卷宗……几个疑点、几个谜团、涉及到谁、哪处不合理、哪处需要重新调查,哪处的罪责是该废止,哪处是有人故意栽赃?哪处是尔等故意判案,甚至……哪怕涉及到陛下!”
“一条一条……一件一件,我都要重新梳理此案。”
这时,邴吉的脸色,早已经有些白的不正常。
他声音惊惶、甚至带着一股急切和恳求。
“景皇孙,勿要执迷不悟!”
刘静大袖一挥。
此刻的他,也是被面前两人三番两次的阻拦,给憋起了火。
既然都认为他是被刘彻捧起来张汤、王温舒之流,迟早狡兔死。那他现在还就是大汉朝的神剑了。
最好把天捅破!
他最喜欢的就是硬碰硬。
想到这里,他便怒声道:
“我汉室如今律法不正、执法不明,以巫蛊害人、栽赃陷害已成风气的局面,该结束了!”
“我曾予陛下《还愿疏》的时候,就曾说过……”
“如今《汉律》形同虚设,陛下为达一己之私,独权专政,早年用赵禹、张汤、王温舒等酷吏,动则诛杀全族,血腥镇压,为揽财,所犯罪责又可用金钱豁免,纵容酷吏搜刮……长此以往,《汉律》乌烟瘴气……”
说到这儿,刘靖声音戛然而止。
他猛然出惊天之问:
“公孙贺的案件,恐怕与此脱不了干系。卫青长子卫伉、卫长公主之子曹宗,又是如何牵连其中?还有阳石公主就算与公孙敬声有染,但应该也不至于死罪……”
“还是巫蛊!”
“陛下信了那些酷吏所言要拿巫蛊害他,所以不惜杀了功臣的子嗣,自己的女儿?”
“还是说,陛下早就需要这个结果,至于过程,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纵容?”
“景皇孙!”
纵然是听过刘靖当初念过《还愿疏》,现在的邴吉和暴胜之,在如此近距离之下听到这些,还是被惊得脸色剧变!
他们心惊肉跳,甚至生出了不敢在这里待的想法。
“好!好!好!臣不敢拒绝皇孙,卷宗就在这廷尉府,景皇孙可自己去找……”
“我等现在才知道,原来景皇孙不是那么简单的要废置巫蛊罪名,而是真的要为公孙贺、要为卫伉,乃至那两位公主翻案!”
“可我邴吉还是要警告皇孙两句……此案不可动!不可查!”
说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