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抬起眼眸,看着面前四个男人,平淡的说:“没钱就拿命还。”
父子四人大骇,这是什么意思!
秦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继续说:“你们想赎他也行,自己拿钱去赎,我反正一文钱也没有。”
这家里是个什么光景,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她这话刘老汉四人无法反驳,噎住了。
“爹,先回家吃饭吧,晌午歇一会儿下午还得去地里呢,难不成还真要大家伙拿钱去赎那混账回来不成?咱们家也没钱啊,爹你清醒一点!”
站在最后头的刘家老四刘肥,没好气的开口劝道。
他今年刚满十四,在家里最小,是刘老汉和张氏后头生的,前头哥哥们大他很多岁,都让着,所以气性也最大。
他不信秦瑶这个新妇真舍得不管自家相公死活。所以,人家正经娘子都不着急,他们急什么?家里已经帮得够多了!
刘家儿子们按照伯仲叔季的排名取名,刘季排三,按理说应该取名叫刘叔才对,但连生三个儿子,刘老汉已经不想再要儿子,就取了季字,表示就此打住。
谁想到,后面刘季生母病逝,刘老汉娶了张氏,两人居然又生了个儿子。
刘老汉看着这一家子的男孩,愁啊,但也没办法,生都生了,还能溺死咋滴。
他这四个儿子,老大老二孝顺肯干,就连最小的老四,平日里虽好争些小利,但从八岁起,就跟着父兄们下地了。
唯独出了老三这个逆子,打小就不听话,你叫他往东他偏要往西,你让他站着别动他就非要上树!
打水
刘老汉自知家里儿子多,要是不管教好,这家迟早得散,所以管教一事上,很舍得下功夫,心也狠。
可这老三,你打他他就跑,你骂他他还要指着你的鼻子反过来对你破口大骂,心狠又有什么用?
硬是将刘老汉气得一夜白了头。
四十多岁的人,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
眼看刘老三过了十五,管教也无用,张氏便跟人打听来一个偏方,说泼辣妇专克混不吝。
于是刘老汉就想着给刘季娶个能干的媳妇镇镇他,婚后两人自己单分出去过日子,还家里一个清静,眼不见心不烦,也算他这个当爹的对得起他了。
老两口拿出十二分心思替刘季选媳妇,最后选了莫氏这个泼辣能干的。
没想到刘季这混不吝还真安生了不少。
可谁也想不到,这么好个人,居然难产死了。
刘老汉比刘季还崩溃,送三儿媳出殡那日,一路走一路哭:
“命啊,这就是我刘老汉的命!上辈子我也不知道对刘季这小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叫他来我家讨血债!”
此刻,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刘老汉只怕秦瑶撇下老三一家跑了。
“老三家的,要是有啥难处,就来老宅,全家人一块儿商量拿主意,可千万别一个人硬扛着。”刘老汉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