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烟草散发出淡淡的薄荷味也依旧存在。玫瑰的甜香与烟草的原味混合在一起,愉悦地刺激着感官,时而强烈,时而微弱,掐灭烟蒂后,唇齿间依旧残余着甜润的香气。
“真的很不一样。”周熠有些新奇,他看向谢无臻,突然对这个姑姑的认知又刷新了一下。
她好似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术师,明明如此劣质的香烟,也能让她玩出花样来。
谢无臻见他识货,笑着道,“再给你尝些不一样的。”
她从香烟盒中取出铝箔纸,将香烟用铝箔纸包住后,用打火机不断烤它的烟身,待到铝箔纸微微变黄,她等了一会儿,将其点燃,递给了周熠。
周熠接过,抽了一口评价道,“更纯更香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姑姑在这方面当真是个行家。
谢无臻也这么给自己来了一根,她语气中带些回忆,“十几年前白城有个卖烟叶的小厂,他们家的烟叶和玫瑰是一起种植晾晒的,烟叶就染了玫瑰的味道,买来做成烟丝,就和这味道差不多,不过烟气更加轻柔干净,入喉顺滑的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清香气味……”
周熠听着她侃侃而谈,觉得她真是很有魅力,这种魅力来源于她的年龄和阅历,岁月给她带来了沉稳的积淀,她尝试过许多他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见过他有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去过的风景。
这些东西内化为她的一部分,形成她独特淡漠而疏离的气质,让她的灵魂显得饱满而丰厚,无论何时何地都落落大方,像是深藏的陈酒一样惹人心醉。
有这么一个姑姑貌似挺不错的。
于是周熠道,“我请你喝酒,你请我抽烟,那我们……”
后半句话太小声,瓮瓮的,谢无臻没听清楚,疑惑地看向他。
周熠硬朗的下颚线紧绷,一向懒散不羁的人,此刻竟然有些别扭,他做了做心理建设,声音提高了些,“那我们算是和解了吧?”
谢无臻眼底略过一丝诧异,忽而笑了,明艳妖娆,漂亮得能够比下四季繁花,“当然。”
周熠心情大好,此刻侍从将谢无臻点好的酒送了进来,他给谢无臻和自己分别倒上,“我敬你。”
两人这一晚喝得酣畅淋漓,直到皓月当空,才醉醺醺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街上空旷辽阔,路灯将他们的身影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谢无臻接到老管家的电话,她回答道,“我和小熠已经回来了……没有喝什么酒,你放心……”
等到她挂断电话,周熠搂着她的肩膀,五官舒朗而帅气,整个人散发着年轻男子蓬勃的荷尔蒙,贱兮兮道,“姑姑,咱们这叫不叫意气相投?”
谢无臻淡淡瞥了他一眼,“应该叫狼狈为奸才对。”
“哈哈哈哈哈。”周熠笑得格外畅快,“好个狼狈为奸!”
她是中年拜金女(11)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好几个月了,这天谢无臻下楼时,远远便瞧见周渔躲在兔窝里哭,老管家走过来,“姑太太,你去看看吧,小少爷不理会我们这些佣人,但一定能听进去你的话。”
谢无臻对上老管家信任的眼神,心说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明明她一直对周家人敬而远之,只想等周国赫死了分钱,她对外表现的也没有任何差错,性格和行事都是最容易被人忽略和没有存在感的。
但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周熠和周渔还是和她有了多次的接触,万幸这两人如今对她的印象都还挺不错。
谢无臻不是个死脑筋,既然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她没道理让原本和谐的关系变僵,和周熠周渔这两个周家少爷交好,是对她显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她和他们就保持着较好的亲情就行,这两个人心里念着她的好,以后她遇到困难自会帮她。
至于周家大少二少,谢无臻便没有想主动来往了,贪多嚼不烂,她的身份经不起细细推敲,到时候姑侄感情维系不成,反而容易露马脚。
谢无臻走到周渔面前蹲下,轻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她生的自是极其漂亮,一双狐狸眼眼波流转之间便是媚态横生,但她却能将这种妖冶的森森魅力掩藏的极好,只让人关注到那双眸黑白分明的颜色,在暖调的灯光下,其中的空乏和漠然化为一片温润,仿佛她也是个有情爱的正常人一般。
原本背对着她的周渔听见她的声音,转了过来。
“原来我肚子里没有宝宝……”周渔的声音瓮瓮的,带着十分难受的泣音。
少年一头短发自带天然卷,发丝微微垂着,修饰着弧度完美的脸部线条,他的皮肤很白,一双较圆的杏眼,干净得如同像森林中清澈的湖水。
此刻里面蓄满了泪水,盈着一层脆弱的水色,纤密的长睫难过地半垂着,瞧着颇为柔顺可爱,清秀纯洁。
兔子假孕这茬竟然还没有过去?
谢无臻看着周渔一副后知后觉,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她捏了捏他的脸,顺着他的话道,“以后可以再怀,总有机会的。”
“呜呜……”周渔发出细细轻轻的抽泣声,那双眼睛已经被哭红了,睫毛扑闪,滚烫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他像是还巢的鸟儿一样抱着谢无臻的腰身,将脑袋靠在她的肩窝里,因他比谢无臻身量高,独属于少年清瘦而有力的后背微微弯着,明明是依赖的姿势,阴影却好似要将谢无臻罩住一样。
谢无臻不轻不重地撸着他又细又软的发丝,周渔睁大眼睛看向她,玻璃般的双瞳里的悲伤被喜悦和幸福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