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山牛仔:我看到的世界都分享给你。
摊上牛仔:啵唧jpg
看世界,在许靖也的人生词典中从未出现过。他就像森林里的小蜗牛,几片叶子就是他的全世界。偶尔会从层层叠叠的间隙中窥得一角蓝天,风送来花香,雨水交换讯息。叶片之外的纷纷扰扰皆与他无关。
而蒋牧桐是只会画画的蝴蝶,停在叶尖上,试图把世界描绘给他看。
马尔克斯在书中写:“情爱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地震。”
此刻他所经历的,是一滴雨水砸到叶片带来的震荡,是一场五级地震。
葵栀:猫猫抱胳膊jpg
相隔三小时时差的澳洲宿舍,许承佑保持侧躺的姿势玩手机,手臂压得有些麻,坐起来活动的功夫,对面蒋牧桐笑得跟朵花似的脸映入眼帘。
“嘶,你能别笑得这么荡漾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他忍不住哆嗦了下,搓搓手臂,一脸嫌弃。
蒋牧桐收敛表情,抬眸投去一瞟,四肢指令错乱般扭来扭曲,把好好的被子皱成一张废纸,“跟你这种直男没话说。”
“呵呵。”许承佑没眼看,身体往后重重一趟,把手机举到半空,“明天滑雪,不得录个视频给人家看看你的英姿啊。”
蒋牧桐一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有道理,拍个第一视角的视频,更有代入感。”
许承佑睁大眼侧头看他,边点头边竖起大拇指,“牛逼,无话可说。”他把被子一拉,人卷进去,懒得搭理这个恋爱入脑的家伙。
第二天首次体验滑雪,蒋牧桐谨慎且认真地听从教练指导完,整个人俨然新生,浑身上下每个毛孔倾吐着跃跃欲试。
脚下一望无际的雪白,点缀着一小撮一小撮蚂蚁般的人,山顶的寒风发出撕裂的狰狞声,挑衅每一个装备齐全的初学者。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躬身俯冲前,敲了敲胸口的相机,正对着比了个耶。下一秒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咻地往下飞。
“蒋牧桐!!”没到一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响彻雪场。
蒋牧桐下意识回头,铺天盖地的雪渣子迎头砸下来,眼前一片黑。视线一受阻,身体立即失去平衡。紧接着一道猛烈的冲击把他的惊呼断在喉咙里,整个人霎时摔倒在地并急速下滑,滑雪板沿路铲起的雪渣滓全飘到他脸上。
眼睛糊得睁不开,嘴里净是碎雪,那叫一个透心凉。
“砰”一分钟后,蒋牧桐撞上平地的护栏停下来。他艰难地爬起来,抹了把脸,用力甩动差点脱臼的胳膊,心里攒了一万句脏话,在触到害人精时,火山喷发似的破口大骂:“草你大爷许承佑,你小脑发育不良吗?练习那么多次还能滑歪,你——”
剩下的话被许承佑毫无血色的脸堵回去。蒋牧桐手忙脚乱爬到他身边,边扶起他边说:“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我靠,忘了你有心脏病,那还滑什么雪啊。”
“没事。”许承佑捂着心口深喘了几下,等待身体里不知道是哪的疼痛过去。他咽了咽口水,煞白的嘴唇发抖,却不是难受,是气的:“不是我的锅,我旁边一个傻逼,滑的时候拽了我一下,他自己倒是稳住没事,把我搞失衡了,气死我了,真断胳膊断腿,我告死他,靠,气得我心脏疼。”
“你真没事吧,要不去检查下?”蒋牧桐看他一直捂着心口,不放心地说。
许承佑摆了摆手,直起身体活动活动胳膊,重重吐出一口气,目光在蒋牧桐身上草草检查了下,“你没事吧,你要是出事了,我还得担责。”
“胳膊痛腿痛算不算哦?”蒋牧桐一脸无奈,许承佑也是被人害的,他一腔怒气被迫偃旗息鼓,只能自认倒霉。
摸上胸口的相机打算删掉这段惨痛的经历,结果只摸到冰冷的衣服,“我相机呢?”
“啊?掉了吗?”许承佑见他慌慌张张埋头找东西,心里一突,立马加入寻找。
两人沿着滑下来的路线,用滑雪板一寸寸地翻找,还叫来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可惜滑雪场很大,人非常多,就他们歇息的那小段时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人经过这片区域。
来来回回找了三遍,最终无功而返。
“不好意思,我赔你一个相机。”许承佑扯住蒋牧桐的胳膊,歉疚地说。
“不是相机的事,里面有我这几天拍的照片,还有部分没导出来。”蒋牧桐拽回自己的手臂,低着头,嘴角下撇,皱起的眉心写满郁闷。
许承佑一怔,手尴尬地握紧插进兜里,默默跟在他后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那我陪你重新拍一遍。”
旁边的同学也搭话安慰:“是啊,就当再玩一次,没什么,相机让许承佑赔你一个就是。”
“找那个拽许承佑的人赔啊,下滑途中还敢拽人,真不要命。”
“可能只是本能反应吧,而且那一瞬间的事,许承佑估计都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嗯,我被他拽懵了,那个人一溜烟就没了。”许承佑语气闷闷,蒋牧桐自顾走在前头,背影萧索,他忍不住喊了句:“蒋牧桐。”
“没事啊,不就一堆照片,又不是回国了,回头再拍就是咯。”
蒋牧桐停下脚步等他们走进,闻言啧了声,“不一样。”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心情怎么会相同呢。
他现在还记得找各种角度拍那些照片,怀揣的新鲜稀奇,和强烈的分享欲,以及想象阿也看到照片的反应。重新来一次,抱着补救的心态,拍出来的照片根本无法复制这些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