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九方希颜的容貌是真的出挑,长得也高,还是今科进士及第,真正的才貌双全,前途无量啊,可惜非她良人!不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会做一个本分的“妻子”,除了那种事之外。
成婚前一天吴妈偷偷摸摸的拿了本没有书名的书给她,还特意叮嘱她好好看,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书,结果光看一眼就把她恶心吐了,当天夜里就把书烧了。
再次听见鸡鸣之声,云景初才慢慢抽回自己的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上昨晚备好的新衣就去开门让抱琴进来给她弄头发和妆容。
等云景初收拾好出来时,外面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桌台,上面不仅摆了镜子和香炉,还点了两只红蜡烛,摆了些果蔬祭品,刘内知、吴妈和仆人等分列两侧,见她过来连忙行礼。
吉时一到,刘内知就开始小声主持起来,脸色和悦的云景初配合着对桌台上的镜子行了“新妇拜堂”礼,弄完天已经蒙蒙亮。
在刘内知的带路下,云景初面带笑容的带着一行仆人和早就备好的绿缎、做工精细的鞋、枕,先去尚福院拜见了九方信和范珠珠,之后又到琴海居拜见了兄嫂,最后去沁香居和观兰居拜见亲戚长辈。
她送的东西因为亲戚长辈身份不同而略有不同,收到的回礼虽然都是一匹布,但质量也有好有差,有的回礼甚至明显比她给的差很多。
好换差,多换少,让云景初肉疼不已,云家是不差钱,但她差钱!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开始自己过日子,方才意识到钱的重要性,这也是她想挣钱的原因。
云景初忙完就直接回了雨竹居,却不见九方希颜,一问才知道对方竟然还在睡觉,还真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
田清一是睡到自然醒的,还做了个和家人一起去新疆旅游的美梦,结果一睁眼满目的红色瞬间把她打入了地狱,因为她的房间根本没有红色。
她终究还是没能穿回现代,此时此刻,哀莫大于心死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她想要真正的自由
“二郎君可是要起身?”没等田清一多纠结,守在外面的青雨听见屋里有动静后,就出声询问道。
“进来。”过了好一会,屋内才传出声音。田清一明白,睡觉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逃避也于事无补,与其为难自己,还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青雨一进去就立马把大红蜡烛一口气同时吹灭了,之后才照例服侍田清一起身。
房内仍亮闪闪的,田清一昨天没细看,今天一细看才发现全是珠宝首饰,不愧是富豪,就是有钱!
她出房门才知道已是日上三竿,问了下时辰,竟已快中午,田清一到雨竹厅的时候,没看到云景初,就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对方是天还没亮就起的,已经忙了一早上,这会在偏房自己和自己下棋。
田清一是既佩服又有些心虚,敬茶一般不是两位新人一起去拜长辈吗?怎么没人叫她?喝醉酒真误事,还难受,她以后再也不喝醉了。
没想到云景初竟然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看来对方棋艺不错,顿时就勾起了田清一的好奇心,正想去看看,就听到青雨说午饭已经备好,便直接让若水去把云景初请过来。
原身对婚事并不上心,只知道新娘是开封人士,商人之嫡女,姓云名景初,字永年,在家中行四,今年十八岁,生母早逝。
没一会饭菜就上来了,比之前多了三个菜,腰子假炒肺、酒醋白腰子、白羊肉,没一个是她熟悉的,不过看着还不错。
菜刚上齐,身穿淡红色对襟襦裙,手挽披帛,腰系禁步、香囊,脚穿珠白色绣花鞋的云景初也来了,她今天不仅戴了精致的首饰,还梳了流行的朝天髻,皮肤光滑白皙,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
“官人万福。”云景初双手相交至胸腹间,微曲膝,低首行礼道,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她感觉到了,但没想到对方会看这么久,不是不喜她这个商人之女吗?
田清一对美的事物和人都有一颗欣赏的心,一不注意就欣赏得有点久了,直到云景初行礼,她才意识到这样是不礼貌的,连忙尴尬的收回目光。
“四姑爷万福。”跟着云景初一起来的吴妈和抱琴等人也一同行了礼,吴妈行礼的时候,田清一通过她的声音,也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皱了皱眉。
“娘子请坐。”田清一不自然道,之所以不自然,是因为田清一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叫别人“娘子”,这个称呼光是从她嘴巴说出来,就已经很不可思议!
同时,心里也感慨不已,真不愧是规矩繁多的封建社会,两口子见面都要行礼!却忘了这才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入座的时候,云景初才看清对方的穿着,对方今天穿的是一套淡蓝色襕衫,头戴玉冠,腰系丝绦,衬的皮肤白了不少,又让她想到了年画上的人,是真的好看。
见云景初坐好,婢女才呈上擦手的帕子,田清一转头拿帕子的时候,不经意间竟发现云景初的右眼尾有颗小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还挺可爱的,人看上去也很乖巧的样子。
可惜两人不熟,田清一也不好意思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所以两人成亲后的第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
田清一吃完饭就准备出门散散心,结果她刚起身,身穿灰色圆领窄袖袍,微微有些发福的刘内知就来了。
刘内知上前行叉手礼道:“见过二郎君、二娘,郎君有令,今日戌时在中堂设家宴,还请二郎君、二娘准时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