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又啃了半截苞谷,陪着其他人吃完饭,她帮忙收捡了碗筷就被姜红玉赶去洗漱了。
邬常安抱两床棉花褥子过来,紧跟着衣箱、木盆也送了过来,之后就回屋歇下了。
陶椿关上门擦了擦身子,倒了水也睡下了。
*
晚上睡得早,早上醒得早,不过陶椿醒了也没起,听到隔壁的门开了才穿衣起床。
南边屋里还没动静,邬常安开灶房门舀米煮粥,火烧着了,邬常顺打着哈欠进来了。
“哥,你看着火,我把小叔还有其他人托我捎回来的盐糖送过去。”邬常安起身往外走。
“你嫂子让你买的菜种子你买到了?”
“买到了,我昨晚收拾出来了,等我回来了拿给我嫂子。”邬常安出门看见陶椿拿木盆来舀水洗脸,他迟疑了一瞬,说:“你跟我出去一趟,我带你转一圈混个脸熟。”
陶椿听了匆匆撩两把水搓搓脸就跟他走了。
邬常安牵着大青牛驮货先去他小叔家,两家的木屋在一条线上,距离不远。
“婶子。”见烟囱在冒烟了,邬常安走近喊一声,“你要的盐和糖我给你买回来了。”
一个有些驼背的老妇人走出来,她一眼看向陶椿,笑盈盈地说:“这是侄媳妇?”
陶椿喊一声婶子。
邬常安递给她两包盐两包糖,之后把铁锅卸下来放地上,“路上我用铁锅做过饭。”
“噢,不妨事。你俩留我这儿吃饭?”
“下次再来,我还要去给其他人送东西。”邬常安牵着大青牛继续往南走。
走了一里远,陶椿才看见第二户人家,这户人家住在山坳里,一圈都是庄稼地,路不好走,邬常安让她等着,他扛一匹布拿两包盐送过去。
“走了,下一家是我姐的婆家。”邬常安折返过来了。
陶椿看见山坳里的人家在往这里瞅,她招了招手跟着邬常安走了。
邬香杏一家住在半山腰上,周围还有四户人家,算得上人烟稠密了。
陶椿和邬常安还没走近,邬香杏就迎了出来,邬家兄弟俩都是大个子,她却是个小个子,身姿丰腴,是个很有福气的长相。
“大姐。”陶椿先声叫人。
香杏笑眯眯地应一声,“来家里坐,早上在我这儿吃饭。”
“不进屋坐了,我还要去给其他人送东西。”邬常安拒绝,“你忙完了就回去,晌午在家吃饭。”
“你姐夫昨晚跟我说了。”
“嗯。”邬常安递过去一捆布和一串绣花鞋,“我看城里的绣花鞋样式好,给你买了几双。”
香杏喜笑颜开,她宝贝似的捧着鞋多看几眼,说:“我吃过早饭就回去。”
“那我走了。”
陶椿冲大姑姐笑一下,也跟着走了。
走了一大圈,太阳升得老高了,陶椿跟邬常安才往回走,鞋湿了,裤腿也被露水打湿了半截。
能看见自家屋子了,邬常安说:“你先回,我牵牛去吃草。”
陶椿“噢”一声,她自己走了。
靠近家门前的空地,陶椿余光瞥到一抹亮眼的黄色,再定睛去看,地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以为是眼睛花了。然而一晃眼,她看见一条肥硕的菜花蛇从草丛里爬出来,直直爬到家门口的石头上盘起来,蛇头足有小儿拳头大,脖子有人的胳膊粗,也不知道活多少年了。
陶椿立马后退,她绕个圈子蹑手蹑脚靠近灶房,灶房里没人,她拿上菜刀和砍柴刀转身跑出去。
邬常安回来一眼看见陶椿做贼的似的往外走,一错眼就见她举起了刀,他忙喊:“你做什么?”
石头上晒太阳的肥蛇受惊,一溜烟爬走了。
陶椿错失宰蛇的机会,她满腹遗憾。
“你拿刀做什么?”邬常安跑来问。
“我看见一条肥蛇,它好大的胆子,跑到人的家门口晒太阳,这不是活够了?”陶椿瞪他,“你喊什么喊,要不是你我的刀已经见血了。”
邬常安一阵后怕,他夺走她的刀,说:“这是家蛇,我们养了好些年的,你不能打它的主意。它是看家护院的,菜花蛇吃毒蛇,有它在,毒蛇不会跑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