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关在外面,周许的心也是安定的。
是这一年来,前所未有的安定。
后半夜的时候,倦意再次袭来。
周许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又按了按受伤的脚踝,让自己清醒。
他不敢睡,他怕一睁眼,陈津北就又不见了。
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周许只摸到发烫的温度。
从小到大调皮好动,受过的伤不算少,但他连判断伤势和骨折情况都不会。
因为以前这些都是陈津北来做的。
所以周许什么都不会。
第二天一早,天刚擦亮,楼道里已经有人来往。
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也有赤着上半身懒洋洋打着哈欠往公厕去的男人,周许像个异类夹在其中。
不时有人将打量的目光搁在他身上,又扫过立在他身侧的行李箱。
周许冷着脸,拉着行李箱,避开他们的目光。
身后的门板轻动,陈津北终于出来了。
周许瞬间回头,甚至绽出个笑来:“——陈津北。”
面前的陈津北背着包,身上是简单的t恤和黑牛仔裤,浑身都是晨间才有的清爽潮意。
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立在门边的周许,锁了门,然后就往外走了。
周许又赶紧跟上。
但脚踝太疼了,还拖着个硕大的行李箱,下楼的过程,周许走得很狼狈。
好容易出了楼,周许小跑几步终于走到陈津北旁边,他抬起腕间的手表看了一眼:“这才6点多,你就要去学校了吗?”
陈津北只往前走,并不理他。
周许自己接自己的话,他盯着身侧陈津北的脸看:“是赶早课吗?确实,我昨天从你们学校过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陈津北仍旧不理他,但眉间像是凝了霜,冷得很。
“你吃早饭了吗?”周许又提起新的话题,他一蹶一拐的,注意力全在陈津北身上:“我给你买早饭吧,你能等我一下吗?”
但陈津北已经拐进了路口的地铁站,地铁站赶早高峰的人太多,人挤着人,周许怕跟陈津北走散,所以抬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
微凉的手附上他的手背,只是下一秒,陈津北已经将他的手扯开了。
周许想再去抓,低头抬头的功夫,有个男人不耐地瞪向他:“你玷我做咩呀?系贼啊?”
他废了功夫跟那人解释自己有同伴,只是抓错了人。
那人打量着他,明显不信,问他的同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