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弥杉走进厨房。
李定卓收回视线,与章文安也坐回原处,继续用饭。
菜食夹在筷里,李定卓的思绪却飘至另一件事上。
该为她添一件防身物才可,否则,就添一个人,盯着,时刻注意有何异像,若是出了问题,好歹也有人帮衬。
莲子枣泥糕
◎大人认识我?◎
京中夜里“采花”之状,愈演愈烈,江记食肆提前打样的时辰也更早了,太阳落山前,街道之上少有游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待天一黑,道路上只几只鸟雀在拍翅。
再有上回调戏的事情,回家后,江弥杉便将上辈子与保镖学的几招,原封不动地教给了兰香与方万宜,并叮嘱二人夜里无论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必要保全自己。
这日夜里,乌云遮月,本该是已经安置的时候,江弥杉却毫无睡意,点燃榻边烛台上的蜡烛,忽听瓦上几声响,不是猫,也不是鸟雀停落的动静。
短暂地出神过后,她抬眼望向屋顶,随后果断吹灭蜡烛,拿过床上叠放在一旁的厚被褥,裹成一团,塞进被褥,只穿着一身薄寝衣,抽下一条腰带,赤脚打开卧房的门,离开,再轻轻合上。
江弥杉先戳开窗上一眼,观望外方是否有人把守,间院子里无人,才轻轻打开门走出,将腰带拧成绳,系紧门锁,又缠绕几转,合成粗条,轻轻沿廊下蹲着走,远远瞧见屋檐上站着个穿白衣的人,趴在瓦上,朝里丢了一团东西。
见人进去了,江弥杉深吸一口气,快步跑去万宜与兰香的寝居处,敲响四下门。
这是约定好的,若是有任何情况,敲四下门,就是危险,需集中。
对着的两扇门打开,兰香与方万宜披着外衫,见江弥杉从厨房探头,朝正屋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明白过来,忙往厨房跑。
江弥杉心还在砰砰直跳,待两人进屋了,才道:“他往里丢了个东西,兴许是迷香,估计就要破门了。”
他,便是采花贼。
有武功,又带着迷香,兰香停了脸都白了,方万宜深吸一口气问:“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江弥杉:“埋伏起来,我来守着,他若是进来,我就给他一棍子。”:“切记,如果他投入什么东西一定要掩住口鼻,现在去搬水缸,堵住门。”
说完,三人走向两个储水的水缸,合力推着水缸往门边走,院子里果然响起骂骂咧咧的叫嚷声,不堪入耳。
兰香颤抖着身子,方万宜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怕。”
江弥杉握着木棍,紧紧盯着外方是否有动静。
随着一道窗户被打破的声响,江弥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好好,躲起来了!我到要看看,你能躲去哪里!”:“今夜必定将你办!”
兰香与方万宜望向神色冷静的江弥杉。。藏起来。”江弥杉盯着窗户纸。“快!”
方万宜拉着兰香离开,江弥杉摸过菜刀,蹲至摆放蔬菜的木架之后,门崩崩被踹了几脚,外面的人发现踹不开门,冷笑一声。“好好好,今日就在厨房办了你!”
江弥杉冷冷一笑。
这么看,他只有拿一个迷药。
江弥杉站起身,在窗子被突破,嘣的一声过后,地咚的震了一下。“躲在哪儿呢?别白费力气。”:“这是件快活事,保证你一次就爱上……”:“乖乖出……”
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的室内,磅的一声落下,接着地面就是一震。
江弥杉握着棍子,看面前的贼人倒下,又补了一棍,嘴角扬起,垂下一双黑暗中透亮的眸子:“我在你身后,surprise。”
愚蠢且自大,竟敢倒着走,但凡有点防备意识,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把人打倒。
江弥杉冷嘲一笑,丢下棍子,刚迈出一步,准备去寻麻绳把人捆起来。“江弥杉。”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破了的窗间随凉风飘至耳畔。
循声望去,月光下,李定卓持着把寒剑,站在窗外,眼底的诧异还未来得及散去。
江弥杉也是一愣。“大人?”忽然觉着安心了许多,唇角微微扬起。
她能装成是贼自己倒的吗?
官府的衙役赶到时,江弥杉已穿戴整齐,兰香与方万宜先各自回屋。
李定卓后来进了屋,确保她身上没有伤口后,才去放了一支信号烟。
回来又解下斗篷,披在江弥杉身上,看她光脚而出,催她去穿衣,又提着被捆起的人去了院子里。
江弥杉轻声道:“屋里都是迷烟……”
最后,兰香找了套衣裳给江弥杉换上。
衙役带走了昏迷的采花贼,锦衣卫的众人也先告辞,四下无人,唯有风声,江弥杉才问:“大人怎么来得如此巧?”
李定卓如实道:“心感不祥,顺道过来一探究竟。”
江弥杉愈发坚定了从前的种种猜测,轻笑:“有劳大人奔走一趟,多谢。”:“可……弥杉不傻,大人。”
李定卓垂眸,静池般的目光总算有了波动,心脚也跟着凌乱。“所以呢?”
江弥杉垂眸:“得大人垂爱,小女受宠若惊。”:“你想的过多了,我是奉命,要保你安全。”李定卓扣着食指的甲面,抬眸,眸底晦暗不明地盯着远方的冷月。
江弥杉微微挑起眉,思绪眨眼间的停滞后,轻笑一声,他都这样说了,再追究下去,反倒没有意思。
奉命就奉命吧……
江弥杉:“民女今后会万分小心,保重自己,少让大人操心。”
李定卓嗯了一声,骤然却觉心里泛上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