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梦里都沾满了蜜糖。
然而到了后半夜,甜味被疼痛一扫而空,温川稀里糊涂醒来,意识到痛感来自伤腿,石膏里明明敷药了,却没起作用,他不敢大动,拖着腿爬去够书桌上的手机。
沈逸青在楼上睡觉,他不愿惊动他,但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手机拨通,温川还没开口,沈逸青那边窸窣作响,听起来已经起身了。
“宝宝,腿不舒服吗?你等我下楼。”
温川像抓住救命稻草,应了两声,趴在床边等沈逸青来救他。
卧室门打开,温川又回到了沈逸青的怀抱。
沈逸青摸了摸他的额头,隐约发烫,还出了点虚汗,碎发贴在脸侧,显得一张小脸更白了,沈逸青眉头紧皱,测体温的同时把人放平,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细致检查打石膏的部位。
他动作轻柔,检查时还不忘给小朋友盖好被子。
温川含着体温计,感到冷风往毛孔里钻,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发烧。
他一直很健康,小时候爸妈就说,他早产半个多月,看起来胳臂细腿细,风一吹就倒的样子,结果健壮得能吃两碗饭,反倒是出生就胖得像莲藕娃娃的温又青,经常感冒发烧。
爸妈的精力自然就分给弟弟多点,后来他长大了,也照顾起弟弟来。
他自认很会照顾人,可以养好蔫头蔫脑的花,也可以陪小豆丁长大,平静又寻常的日子如流水般淌过,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变成了被照顾的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拉不出时间线,细节太多也难以列举,但他分明的感受到了幸福。
一个拼命给别人打气,实则已经瘪掉的气球,被重新灌入轻盈的气体,慢慢鼓涨。
满足的感觉是脚趾伸入泥土,真实的踏在地上,幸福的滋味是甜到舌根,每天都想飞起来。
这两种感受,他都有了。
美好到想要落泪。
他对沈逸青,好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
是爱。
他生平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想在灵魂里刻上他的名字。
眼前,沈逸青检查完了,体温计拿出来,显示385c,沈逸青眉头皱得更紧,低头摸了下他的脸颊,道:
“宝宝,我们得去医院一趟,你能撑住吗?”
温川微弱地点点头,道:“能,就是腿有点疼。”
沈逸青心疼极了,反映到神情上,显得格外严肃,温川被抱起来,不忍他跟自己一起折腾受罪,又没办法宽慰他,就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他的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