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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难得清醒（第1页）

馨澜看着宇麟脸上表情的变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继续轻声说道：“皇上自登基至今已有整整四年光阴，这四年来，他在朝堂之上对于权力的把控和平衡可谓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就拿朝中的大臣们来说吧，无论是满臣还是汉臣，彼此之间都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制衡关系。”说到这里，馨澜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宇麟的脸庞，观察着他的反应。

见宇麟听得入神，馨澜接着道：“尤其是在满洲大臣内部，年轻有为的傅恒迅崛起，自然免不了引起一些位高权重的老臣心生不满。皇上深知其中利害，故而有意对鄂尔泰加以打压，使得他不得不与张廷玉争斗不休。而此次秀女大选，鄂尔泰家族竟然也有女子入选入宫……”

“如此看来，皇上此举显然是有意为之啊！他竟是想要借助这秀女大选之机，于那深似海的后宫之中再度燃起一把熊熊烈火，进而更深层次地搅动本就复杂多变的朝局局势。”宇麟听到此处，仿若醍醐灌顶一般，猛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馨澜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黄莺初啼，穿谷而出，带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要知道，那西林觉罗氏，可绝非等闲之辈，其家族声望与势力，丝毫不逊于当今皇后所在的富察氏，亦是名门望族中的翘楚。西林觉罗一族，历经数代繁华，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底蕴之深厚，如同那千年古树，根深蒂固，枝叶繁茂。”

“试想，西林觉罗氏的女子，若能踏入那深宫禁地，即便是初入宫门，地位卑微，恐怕也至少会被赐予贵人之位，享尽荣华。更不必说，皇上若对她稍有青睐，那宠爱之情，便如春日细雨，润物无声。不出一年半载，若是这位西林觉罗氏的女子有幸承蒙天恩，怀上龙种，再顺利诞下那金枝玉叶的皇子或是公主，那么，她的位分晋升至妃位，乃至更高的尊荣，亦是极有可能之事。毕竟，这后宫之中，子嗣为重，恩宠次之。”

“西林觉罗氏，他们拥有着显赫的家世与不凡的才情，又怎会是那娴妃所属的落魄乌拉那拉氏所能比拟的？乌拉那拉氏虽也曾有过辉煌，但如今却如同秋日落叶，凋零衰败，再难重现往昔的荣光。”馨澜的语气平静而深沉，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遥远的故事。

“到那时，西林觉罗氏在后宫的地位如，日必将中天，水涨船高，甚至有可能威胁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毕竟，这后宫之中，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每一个细微的变动，都可能引一场轩然大波。”馨澜的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未来可能生的一切。

宇麟闻言，微微皱眉，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如此费尽心机，皇上究竟意欲何为？他难道真的愿意看到后宫之中，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恩宠与地位，而争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吗？”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馨澜看着宇麟，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却又不失坚定的光芒，她轻声说道：“先帝当年是何等手腕，那可是从圣祖仁皇帝晚年九龙夺嫡的残酷竞争中杀出重围的胜利者，他的心机与谋略，大哥又怎会不知？那是一场骨肉相残、血流成河的较量，最终先帝凭借过人的智慧与坚韧不拔的意志，赢得了这场皇权之争。”

“当今皇上是先帝的亲儿子，从小便沐浴在先帝的英明与威严之下，又经过先帝十二年的精心培养与磨砺，无论是治国理政的才能，还是权谋斗争的手段，都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又岂是池中之物，能够轻易被人所撼动？”馨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敬佩与感慨。

宇麟闻言，目光深邃，似乎被馨澜的话带入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之中。他缓缓说道：“是啊，先帝的智谋与手腕，我们都有所耳闻。而皇上作为先帝的嫡亲子嗣，不仅继承了先帝的睿智与果敢，更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他懂得如何隐忍，如何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与决心。”

“先帝对皇上的培养，可谓是倾尽心血，从诗书礼仪到治国方略，从武艺骑射到权谋心计，无一不精心教导。皇上在先帝的庇护下，历经十二载春秋，磨砺成长，他的智慧与胆识，早已越常人。他绝非池中之物，而是那翱翔九天的苍鹰，终将展翅高飞，俯瞰天下。”

宇麟闻言，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我竟是未曾深想过此节。皇上自幼便受到先帝的悉心教导，其心智与能力，自然非比寻常。看来，这后宫的纷争，以及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皆是皇上在磨砺自身，试探群臣的手段。”

馨澜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轻声说道：“皇上之心，深不可测。他或许有着更为宏大的图谋，而这后宫纷争，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你想，这后宫之中，每一股势力的兴衰，都牵动着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皇上或许是想通过这后宫的纷争，来观察、来试探，甚至是来削弱那些朝堂之上的老臣、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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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希望，在这后宫的争斗中，能够涌现出一些新的势力，一些有着新鲜血液、有着新思想、新作为的女子，她们能够成为皇上的耳目，成为皇上在朝堂之上的助力。这样一来，皇上便能够更好地掌控朝局，让那朝堂之上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志去运行。”

“再者，这后宫的纷争，也是皇上对朝堂之上那些蠢蠢欲动之人的一种警示。他让那些人明白，后宫之中尚且如此波谲云诡，朝堂之上又怎能安享太平？任何试图挑战皇上权威之人，都必将在这后宫与朝堂的双重夹击之下，粉身碎骨。”

宇麟闻言，不禁深吸一口冷气，神色更加黯然：“原来如此，皇上竟是有着如此深远的图谋。这后宫的纷争，看似只是女子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实则却是皇上在朝堂之上的权谋斗争的延伸。我们身处其中，就如同那棋盘上的棋子，命运早已被他人所掌握。”

馨澜看着宇麟，眼中充满了理解与同情。她轻声道：“大哥，你可知，这宫廷之中，虽然充满了权谋与斗争，但也有着无尽的机遇与挑战。我们身处其中，虽然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命运，但却可以选择如何去面对它，去应对它。只要我们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一颗坚定的心，便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宇麟闻言，神色稍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被这后宫的纷争所迷惑，更不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定自己的信念，在这宫廷之中，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馨澜微微颔，那双美眸中闪烁着灵动而睿智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大哥，你能够有如此想法，小妹我着实感到由衷的欣慰。要知道啊，这后宫向来就是一个充满明争暗斗与尔虞我诈之地，其纷争之激烈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

然而，即便身处这般险恶的环境之中，咱们也万万不可迷失了自我的本心呐！唯有坚守住内心的那份纯真和善良，方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宫廷里行得长远、站得稳固。大哥，如果小妹没有记错的话，承旭今年方才刚被擢升为乾清宫的侍卫吧？”

宇麟闻听此言，心头忽地一震，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刹那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仿佛有一层迷雾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一股强烈的震撼感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显示出内心的波澜起伏。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远方，似乎想要透过那无尽的虚空看到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他嘴唇微张，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小妹，你的意思莫非是……”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站在一旁的馨澜看着兄长的模样，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缓缓开口说道：“皇上的意图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啦，大哥。此时您应当激流勇退，主动申领一个清闲的职务，远离朝堂的纷争，安心养老去吧。唯有这样，您与皇上之间或许还能留存下那么一丝仅存的师徒情谊。倘若您执意留恋权位，继续纠缠于这无休止的争斗之中，只怕最终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悲惨结局啊！”

话说到此处，馨澜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曾经无比辉煌的年代，脑海中浮现出年羹尧那威风凛凛的身影和年家昔日的繁荣昌盛。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片凄凉与落寞。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感慨：“大哥呀，好好想一想年羹尧吧！遥想当年，他驰骋沙场，屡立奇功，威名远扬，可谓是战功赫赫，深得圣上的隆恩宠爱。那时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令人敬仰！可是最终呢？却因为骄横跋扈，不知进退，落得了个身败名裂、满门被斩的凄惨结局。”

馨澜顿了顿，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大哥，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关切：“大哥，难道您也想要重蹈覆辙，步上年羹尧的后尘吗？您要知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倘若您不知收敛锋芒，一味追求权势地位，恐怕迟早有一天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大哥，您若自己不愿意给自己留一份体面，难道还指望皇上会大慈悲，替您保留这份体面吗？”

靖国公宇麟静静地听完馨澜的一番话语后，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在了原地，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终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有些黯淡，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出任何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吐出来，像是要把内心所有的纠结和苦闷都一并吐出。

接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唉……你说得对啊，的确是我太过于执着了。权力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旦陷入其中便难以自拔，以至于我竟然一时之间被它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当下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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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澜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不可一世的大哥此刻如此落寞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宽慰之情。她轻移莲步走到大哥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大哥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大哥啊，您能够这么快就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真的是太好了。人生在世，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懂得适时放手，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有时候，及早退出一步，说不定反而能为自己迎来更为广阔的天地和难得的机遇呢。

您想想看，那西北大军一直以来都是由皇上亲自掌控的精锐之师，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现如今，佟佳氏家族已经在朝堂之上权势滔天、如日中天，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我们还要强行争取，恐怕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多的麻烦甚至祸端。所以依小妹之见，倒不如就让皇上亲自去提拔承旭吧。相信以承旭的才华和能力，再加上他不懈的努力，一定能够慢慢地赢得皇上的信任与器重，假以时日，必能成为皇上的心腹重臣，光宗耀祖。”

靖国公宇麟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微微颤动着：“小妹啊，想我宇麟一生纵横官场，自诩早已将这世间的权势看得透彻无比，更是对那些功名利禄毫无兴趣，一直秉持着一颗淡泊之心处世。然而今日，我却现自己竟是如此可笑！”他说着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换上了一抹凝重之色。

“承旭乃是我的嫡长子，亦是这靖国公之位未来的继承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自然都是承旭更为重要一些。毕竟，他肩负着家族的荣耀与传承，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宇麟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

馨澜目不转睛地盯着宇麟，缓缓开口说道：“大哥啊，您瞧瞧这当今天子，年纪还未满三十呢！那些个老臣子们啊，皇上可不怎么待见他们哟！就说那张廷玉和鄂尔泰吧，大哥您再仔细想想，跟他们比起来，您又有啥好心里不平衡的呀？”说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感慨。

宇麟听了馨澜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道：“妹子啊，你说得倒是轻松。可我如今已至知命之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去等待承旭成长呢？再者说，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局势难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生什么。若不趁现在为他铺好路，日后岂不是要让他在官场上举步维艰？”

馨澜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大哥，您莫要过于忧心。承旭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有所成就。更何况，他还有您这样一位足智多谋的父亲教导，又何须担心前程呢？”

宇麟叹息道：“但愿如此吧只是我身为父亲，总是希望能给他最好的一切，让他少受些磨难。”

馨澜微笑着安慰道：“大哥，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过分担忧也是无益，倒不如放手让承旭去闯荡一番，或许他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呢。”

“小妹说的没错，也许是我太过忧虑了。”宇麟的神色渐渐舒缓，“但承旭毕竟年轻气盛，我还是得多敲打敲打他。”

“嗯，大哥放心，承旭他懂事孝顺，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馨澜轻拍宇麟的手背以示安抚。

宇麟微微颔，表示认同。他心中暗自思忖，今后要更加关注承旭的成长，同时也需注意自身的身体状况。毕竟，守护家族的重任还落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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