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引起禅院家的注意,甚尔甚至还想联系孔时雨开过一辆飞机来。
到了禅院家周围的时候,甚尔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自己整个人的气息都隐藏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地混进禅院家。
禅院家的布局和甚尔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换,不过垃圾场嘛,没人想着改进只会比烂也是正常。
而另一边在家的禅院惠,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惠不要害怕,五条老师来找你啦~]
语气不正经,语调上扬,但是惠敏锐的感觉到话语中的悲伤,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胸腔跟着抽疼,但是小孩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而难受,半睁着眼睛摸向胸口,熟悉黑暗后隐约察觉到妈妈的胳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母亲的胳膊。
[惠,你在哪里?]
[只要你呼唤我,老师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惠,对不起。]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告诉禅院惠他没有听错,也没有叫错人,但是他仅有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声音,究竟是谁?
[惠,我很想你,是老师失约了,你想要看看我吗?]
[呼唤我,只要你呼唤我,我就会出现。]
“你是谁?”
甚尔给儿子讲过很多睡前故事,其中不乏一些自己知道的咒术界知识,比如有不少咒灵便是用声音诱惑别人,企图创建联系达到杀人的目的,所以他一直教导儿子不要轻易回应陌生人。
但是惠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他]是友好的,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是惠没有丝毫怀疑。
当然,以他现在的年纪也还没天才到那个程度,他想要这个人开心起来,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人现在很悲伤。
[惠,呼唤我!]
又是这句话。
“你是谁?告诉我名字,”惠出声。
微小的声音在被子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是如此清晰,伏黑香理紧紧抱住禅院惠,急切地说:“惠,你在跟谁说话?不要回应它,闭眼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爸爸了,听妈妈的话,不要回应它。”
[悟,我是悟,呼唤我你就可以见到我了。]
惠眨了一下眼睛,他不知道妈妈在害怕什么,但是他可以感应到妈妈的害怕,他想要妈妈不害怕。
那么……
“悟,”禅院惠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他觉得这个声音出来之后他们就会安全了,妈妈的情绪就能缓和下来。
[别怕,我来了。]
有一双手掀开被子,突如其来的光明吓得香理开始尖叫,本能的把惠藏在自己身下。
禅院惠透过空隙对上一双金红的眼睛。
香理已经顾不得对不对视的问题了,把惠塞到自己的腹下,对屋子离的[他]恳求,“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要杀就杀我吧。”
孩子?听到这两个字的家伙瞬间精神起来,直接从香理怀里抢过小孩,抱着小小的幼崽团子,[他]笑着举起来,四目相对,声音中带着喜悦,“找到你了,我一直都在。”
不对,不是这个称呼,应该是什么呢?
老子?我?悟?不,不对!
是什么?
应该是,[他]嘴唇张合,最后说出口的是,“老师来了,别怕。”
[他]全然沉浸在找到惠的愉悦之中,那双漂亮的金红色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那双眼睛里浮现出一种浓厚的怀念和深情,全然听不到香理的苦苦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香理就算踮起脚尖也够不到[惠,又不敢去拉扯,生怕激怒[他],香理无助极了,向来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没想到未知的世界居然这么可怕,她没有任何能力来拯救她的孩子。
听到妈妈哭泣的禅院惠向下伸出小手,想要安慰妈妈,谁知咒灵先生缩回手柄小孩放到自己的胸口,紧紧抱着,嘴里还嘟囔着,“惠是我的。”
“妈妈,”禅院惠的小手阻推着[他],肉肉的小脸严肃,“妈妈在哭,下去。”
“不要,”咒灵先生一口回绝。
惠本来就是他的,他不要下去,太黑了。
明明说出来的话像是在打哑谜,但是小小的惠还是懂了,“我下去,我的妈妈。”
四目相对,从碧绿的眼睛从看到了坚定,咒灵先生身上的气息一变,变得邪肆而又混恶,真切的让香理感到恐惧和压迫,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神色狼狈。
甚尔,我们的孩子,香理内心的恐慌让她越发绝望。
而这个时候的甚尔刚走进禅院家的藏书室,轻手轻脚的往自己记忆中的角落走去,因为觉醒祖传术式的天才千年难得,而祖先们关于祖传术式所做的笔记对于禅院家来说是无价的珍宝,但是这份珍宝没有人能够打开,渐渐也就搁置在了隐秘的角落,一般咒术师也不会对它感兴趣。
甚尔是其中的例外,因为自己本身零咒力的原因,禅院家的人都想踩他一头,被他教训之后开始玩弄小孩的把戏,开始孤立他,把他当成隐形人,不过甚尔丝毫不在乎,还乐得自在,大把时间都泡在藏书室,对这里每一本书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从书架里抽出仅有的六本关于祖传术式的书和笔记,甚尔小心翼翼没有触动禁制,把书抓在手里,有点后悔自己的穿衣习惯,不管是上衣还是练功裤都没有可以装东西的地方,他嘴里叼着匕首,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扫过周围,轻得像一片羽毛一样跃上房梁,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