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选花魁很是风雅,小倌儿们或歌或舞,每人半刻钟的时间,不得超时。表演后,台下的客人若是喜欢,可以花十两银子买一朵鲜花送与心仪的小倌。
结束之后,得鲜花最多的小倌儿便是今年的花魁,而送给某个小倌儿鲜花最多的客人便可以与那位小倌儿共度春宵。
贾环看着门口贴满整面墙的规则,不禁咂舌,“这光是卖花就能得不少银子了。”
“缺钱了?”姬辰问。
“不,不,这钱好赚不好花,都是血泪。”贾环觉得自己做人的底线还是很高的。没能力渡人,最起码不会害人,这钱不能挣。
竹院门口人挤人,姬辰胳膊一挡,把贾环揽到怀里,避免了贾环和后边挤上来的人接触。贾环和姬辰亲近惯了,被姬辰一搂,便放松身子往姬辰怀里挪了挪。门口负责迎客的小倌儿瞬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领着家眷来看花魁的,这往哪儿领。
恰逢从里面小跑着出来位嬷嬷,那嬷嬷满面笑容,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姬辰,“这位公子是要二楼雅座,还是在一楼大厅凑热闹呢。一楼人多,热闹,但怕冲撞了这位小公子。”
对上嬷嬷的视线,贾环心里呵呵两声,姬辰是公子,到了他这儿就成了小公子了。双标是吧。谁拿钱谁就是大爷是吧。
“二楼,雅座。”贾环扯了张银票给嬷嬷,拍拍姬辰,咬牙道,“我们公子金尊玉贵,最怕冲撞。”
嬷嬷笑着接过银票,对着贾环,“公子请,公子请。”
贾环气哼哼地拉着姬辰上楼。
舞台上,打头阵的是去年的花魁,一身红色纱衣,舞姿曼妙,身段婀娜,举手投足皆是风情。舞动间,纱裙下细白长腿若隐若现,赤足,纤巧的足腕各绑着一串黄金的脚链,脚链上嵌着玛瑙和铃铛,随着舞者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回眸一笑,妩媚生情,倾国倾城,丝毫看不出竟是男儿身。
人美,舞好,落落大方,可以直接c位出道了,贾环看得出神。
“好看吗?”耳边突然传来姬辰低冷声音。
“好看。”贾环下意识地答,刚说完就觉得姬辰的语气有点儿不对,转头一看,果然,脸都黑了,这得是百年的陈醋了。
姬辰沉着脸,皮笑肉不笑,“朕也觉得好看,改日,送你一套。”
“不,不用了吧……”贾环忙摇头。术业有专攻,他一个技术宅,四肢协不协调待议,还是让专业的来吧。再说,是姬辰要带他来长见识的,还不准人看了。
台上响起清扬悠远的琴声,已经换了表演的人。这次的人衣服穿得还算齐整。
姬辰冷着脸哼了声,决定速战速决,“朕让李福找了个教养嬷嬷,让她过来给你把把脉。”
贾环一脸不解,他现在也没个头疼脑热的,把什么脉,而且哪有上南风馆找嬷嬷把脉的?
“不是什么大事,先把了脉再说。”姬辰又道。
说话间,李福已经把事先找好的嬷嬷领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杨没药。
嬷嬷恭敬地行了个礼,打量了贾环一眼,问道,“可是给这位公子把脉?”
姬辰点头,抓着贾环的手放到桌子上,嬷嬷拿了块丝帕垫在贾环手腕上才开始把脉。
那嬷嬷教养了半辈子的小倌儿,一搭上贾环的手腕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脉象,公子确实是用过教养小倌儿的秘药,但用的不多,子嗣上可能有些影响,其他方面,影响应该不大。”
“什么药?什么子嗣?”贾环突然站起,皱着眉问嬷嬷。
“先坐下,听嬷嬷怎么说。”姬辰按着贾环坐下来,又问嬷嬷,“这药对身体可有什么损伤?”
嬷嬷摇头,“公子服用的时间短,影响也就不大。这药虽然影响子嗣,但可以保持身形轻盈纤细,使皮肤细腻白皙,体毛稀疏,延长小倌儿的花期,馆里小倌儿都是当作养颜药常年服用的。”
嬷嬷突然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这药虽可养颜,但若长期服用,就会折损寿命。馆里的小倌儿本就活不长,所以也不在乎这点”
姬辰神情一凛,按住贾环,问嬷嬷,“不是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吗?”
嬷嬷忙解释,“馆里的小倌儿常年服用才折损寿命,像这位公子,用药时间短,影响就不大。”
姬辰拧着眉,顿了顿,又问,“可能看出这药具体是什么时候用的?用了多少,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又不是毒药,哪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嬷嬷摇头,说完看了眼姬辰,迟疑了下,斟酌道,“要想知道具体的用药时间,就需要查这位公子的身子。在不同年龄段用药,对身体发育的影响也不同,具体的身体状况结合脉象,老身才敢断定确切的用药时间和药量多少。”
一听要检查身体,贾环抓住姬辰的手,朝姬辰摇头,“不查,景辰,我们不查了。药都吃了,也没法补救,查也没用。”
姬辰将贾环往怀里带了带,顺了顺贾环的背,安慰道,“乖,没事,不用担心……”边说着,突然抬手,将人敲晕了。
周围一阵吸气声,俱是一愣,姬辰利落地抱起贾环,对嬷嬷说,“麻烦嬷嬷跟我们走一趟。”
回了客栈。
李福领人守在门外,屋里只剩嬷嬷、姬辰和贾环三人。姬辰帮贾环脱了衣服,坐在床边,盯着嬷嬷给贾环检查。
嬷嬷阅历深,经验多,瞧见姬辰盯贾环的眼神,她就不敢直接伸手碰贾环,拿了丝帕裹着手,战战兢兢,多一指不碰,多一寸不看,从头到脚,不足一刻钟便查好了。等着姬辰给贾环重新收拾齐整,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