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在月榕庄的湖畔一样。
少年转了小半圈回来,日头也升高了。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和先生定好的点。
舒白秋便回了主路,准备去等先生过来。
但等舒白秋到了人员稍显密集的交叉路口,却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白秋,白秋——!”
舒白秋顿了顿,回头,就见纪升正一边喊他,一边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两人不久前刚在省博的展览中见过面,今天居然又在这里遇见了。
“白秋!”
纪升几步跑过来,躬身扶着膝盖大口地气喘。
“我终于、终于喊住你了。”
他缓了口气,道:“我带学长和舍友来滇池玩,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你。”
“幸好在咱们本地上学,我还能招呼一下大家。”
纪升用着很熟稔的口吻,说着,还对舒白秋摊开手掌。
“喏,今天把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吧?”
舒白秋默然,停了好一会儿,才垂着视线,低声说。
“抱歉……我没有。”
“没有?你没有联系方式吗?”
纪升惊讶。
他皱眉:“你是不是被结婚对象给关起来了?”
纪升又要上前一步,眼看已经到了伸手就可以碰到舒白秋的程度。
但他的步伐却突然被人拦住了。
一个冷脸断眉的男人,直接拦挡在了舒白秋的身前。
纪升吓了一跳,显然没想通罗绒这么高大的一个保镖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我是白秋的朋友,为什么要阻止我?”
惊吓之后,纪升又有不满。
他偏头,绕过罗绒去看舒白秋。
“白秋,你真的不想我吗?”
“昨天,我还梦见我爸爸了。”纪升抿了抿唇,“他说他什么都不担心,就希望我们俩都能好好的。”
听到纪升提起“爸爸”,舒白秋本就没有直视对方的视线又挪开了一点。
少年微微偏开头,侧脸的轮廓和皙白的颈侧在日光之下显得更为脆弱。
纪升又想上前,却被罗绒拦得死死的,寸步都不能靠近。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低磁的男声。
“怎么回事?”
舒白秋这时才抬头。
先生来了。
傅斯岸刚走近了几步,还没走到舒白秋身边,一直被拦着的纪升却突然爆发了。
“白秋!”
他又叫舒白秋的名字,还带了哭腔,眼泪突然地掉了下来。
“我爸爸当年想收养你,被逼着跳了楼,我妈也想不开,跟他一起走了。”
“现在你也不肯认我了吗?”
纪升说着说着,失声痛哭,原本还算精致的年轻面容湿成一片,似是太过委屈,连脊背都在发抖。
“你的爸妈走了,我不也一样吗?我没有任何亲人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