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许多人不喜,鲜少有人能习惯。”
“我闻起来并没有那种奇怪的药味。”
大概是娘亲常常需要用药的原因,云朵从小便与各种草药接触,即便陈玉兰的药里面没有甘松,她也没有觉得难闻,反而。。。
她再次细品了下,“倒是有香香的余味。。。”
“是琥珀香。”沈誉将小杯子里的水也一一倒了,取过一边的茶叶端在手上,“单靠甘松未免太过辛辣,得再加点柔些的来调和,有时还会再加上些其他的。”
云朵想起他昨天身上的味道,喃喃道:“二爷昨日加的是杏花粉?”
男人取茶的手顿了下,目光直视着对面的人,失笑道:“哪里会有人用杏花作粉?”
“这。。。”
可她分明是闻到了杏花味的。
沈誉将茶叶放进茶碗里,再往里面倒水,尾音不明显的上扬。
“你还没说,这香好闻吗?”
云朵嘴唇动了动,声音细若蚊蚋,“好闻。。。”
瓷器轻碰间出清脆的声响,修长的指尖持着茶碗,不知怎么弄的,那碗盖就翻转过来。
男人将清澈明黄的茶水倒入杯中,置在云朵面前。随后端起另一杯,用杯身挡住唇角的笑,看着对面的人说:“尝尝?”
云朵端起杯子,不知是不是水太烫,她觉得手心已然沁出了汗。
低头浅浅抿了口茶水,温度适宜,有些微苦。
沈誉盯着她,认真地问:“好喝吗?”
云朵再不敢妄自评价,捧着杯子道:“我不会品茶。。。”
男人唇角笑意更浓,甚至轻笑出声,将杯子放在鼻尖处闻了闻,却没喝。
许是他的笑声太过明显,云朵刚退去血色的脸又热起来,连指尖也微微着颤。
她该胡诌些话应付的。
犹记得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也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料想茶艺也必然成熟的。
还未懊悔完,就听见沈誉说:“你这份坦率倒是难得。”
云朵只觉口中苦味缓缓扩散,漫延至舌根处,直教口中生出更多涎水,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她吞下那些多余津液,含混不清道:“我自小便不常饮茶。”
也没那些多余的钱能让她细分茶叶的好坏,有时是相邻的伯伯姨婶送一些,有时是泡些晒干的花苞薄荷。
沈誉没再说话。
这沉默让云朵更难捱。
她惴惴不安地坐着,用余光看向对面。
男人手指摩挲着杯身,指间的戒指随着动作跃动着闪烁的光点。
云朵视线被那指间的光芒吸引,仿佛下一瞬就要灼伤她滚烫的手心。
楼下适时传来一阵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