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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长子可期（第1页）

“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沈家今天请了两次大夫，早上一次，中午前一次。”方择安不疾不徐道，“早上是给沈夫人请的，中午这一次，可能是给沈家二姑娘请的。”

“不会吧。我看到沈青芜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不像生病的样子。”方孟哲躲在方夫人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方择安道：“秦王不会无缘无故到沈家去，一定是沈二姑娘出了什么事。二弟私入内宅这种事，沈大人夫妇即便知道了，也会百般遮掩，比我们更不希望事情外露，绝对不会主动告知秦王。”

方大人点点头，“择安说得对。这件事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方夫人皱了皱眉，“以你们所说，那沈家二姑娘就算突然病了，跟二郎也没什么关系，为何还要叫二郎去沈家走一趟？”

“所以沈二姑娘应该不是生病。”方择安沉吟了一下，“她要么是受伤，要么是中毒。沈家为了给秦王一个交代，要排查所有可能存在嫌疑的人，二弟恰巧在这个时候到过沈家，因而也被列入了可疑名单之内。”

“你说什么？他们敢怀疑我们二郎？”方夫人变了脸色，“二郎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方孟哲吓得脸色灰白，紧紧拽着方夫人的衣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就躲在院门外偷看了几眼，连沈青芜的衣角都没碰到！”

方大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儿子一眼，转头看向稳重心细的大儿子，“你弟弟是个不成器的，他没胆子做出伤人下毒这种事来。沈家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把事情闹大，我估计他们只是私下查一查。让你弟弟去沈家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了应该就没事了。”

方孟哲吓得嚎啕大哭，“娘，你救救我……秦王杀人不眨眼……孩儿去了就回不来了……”

“你给我闭嘴！”方大人气得想撕了他的嘴，“你诽谤皇室，想把全家都害死吗？”

方夫人紧紧搂着儿子，“老爷凶他做什么？那秦王是什么人，全京城都知道，背后说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别人说得，二郎就说不得吗？老爷真是好狠的心，明知道现在沈家是个虎狼之地，还要把二郎往火坑里推，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随了他去！”抱着儿子呜咽了几声，丫鬟婆子急忙上来劝解。

方大人早年是个贫寒书生，方夫人是以富商千金的身份下嫁，长子方择安出生后体弱多病，是外祖家花了重金求医问药才救了回来，方择安从小就是在外祖家长大，一直到要科考了才被送回方家，第二年就一举中第，授了翰林院编修之职，给方家狠狠地争了光。

因为这些事，方大人对夫人由感激而敬畏，方夫人一放狠话，他纵有再大的火也不好发作了，只能放缓口气劝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怎么可能害他？秦王虽然性情乖戾，但总还是讲理的，他定然不敢在朝廷命官家中滥用私刑，枉杀无辜。况且二郎是清白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方夫人擦了擦眼泪，“老爷知道什么？我去太子府上赴宴那次，看得清清楚楚，秦王对沈家那丫头娇宠无度，说不定他是知道了二郎当初要娶那丫头的事，故意借题发挥。二郎今天在沈家，只是远远看了几眼，沈家一堆丫鬟婆子都能作证，为何还非要二郎亲自过去一趟？”

方孟哲呜呜咽咽地哭，“娘，孩儿不敢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方大人耐着性子劝道，“你不要犯糊涂，去了才能把事情说清楚。你要是不去，人家就会怀疑你是心虚有鬼，这不是授人以柄嘛。”

“要去你去，反正我二郎不能去！”方夫人拿了帕子给儿子擦眼泪，“别怕，有娘在，我看谁敢强迫你去！就算那秦王找上门来，还有你爹爹跟你哥哥顶着呢！”

“你，你这是什么话？”方大人重重跺脚，“慈母多败儿啊！”

“父亲息怒，母亲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方择安从容不迫地说道，“我想那位沈二姑娘应该并无大碍，否则沈家不会私下自己查问，一定会去报官。她是在沈家出事，秦王这时候登门，自然是要沈家给一个交代。二弟是被偶然牵连进去的。秦王若是要针对二弟，大可以找上方家来兴师问罪，以他的行事风格，这种事是做的出来的。”

方大人听得连连点头，方夫人也止住眼泪，望着方择安。

此时一个小厮进来，低声对方择安说了几句话，方择安微微皱了皱眉。

方夫人忙问，“是不是沈家又来人了？”

“母亲莫急，我回来的路上让他去打听沈家的情形。原来沈二姑娘回沈家后就去跪了三天祠堂，昨晚不知何故与沈大人夫妇起了冲突，今日又被罚跪祠堂。”

方夫人道：“这些二郎都与我说了，那又怎么样？”

方择安笑了笑，“母亲说秦王对沈二姑娘十分宠爱，她在沈家受了这么多委屈，秦王大概想帮她讨一个说法吧。说不定，沈二姑娘受伤或中毒之事，不过是个苦肉计而已。只是二弟运气不好，恰好赶上了。”

方夫人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大儿子的话很有道理，“沈夫人对那个庶女一直不太好，因为那庶女与秦王纠缠不清，让她很是没脸。这次那丫头回来，她肯定得找个机会出口气，也不想想人家攀上了秦王这个高枝儿，哪里是她惹得起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还连累我家二郎！”

方孟哲趁机道：“娘，沈家是个是非之地，咱们不如把亲事退了，以后离他家远一点……”

方夫人叹了口气，“当初给你说这门亲事，就是觉得他家人少事少，你那媳妇人也算老实听话。谁知道后面闹出这么多事，都是因为他家那个庶女，真是个扫把星！今天这事要是不能善了，娘豁出去让人笑话，也把这门亲事退了，另给你挑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

方孟哲心花怒放，搂着方夫人的胳膊蹭了蹭，“娘，你真好。”

方大人端起茶来灌了一大口，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方夫人因为大儿子没养在身边，把所有的疼爱一股脑加在小儿子身上，把这个小儿子养的懒散娇气，成日里只会围着女人打转，跟他一母所生的兄长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幸好还有个大儿子，否则方家就断送在这不成器的浪荡子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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