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此处,所为何事?”
说起此事,玄夜面上流露出痛苦,心中苦闷不已,“雪尽,本王拿你当兄弟,你却抢我女人!”
“什麽女人”
“我安插在你揽月城的探子可回来禀报我了,说是执铃姑娘昨夜来了你揽月阁中。”
雪尽还未追究他安插探子的事,玄夜又继续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足足两个时辰!你今日不给我个交代,我可是要……”
“当如何?”
“本王就和你割袍断义!”
烟归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这是梦师,雪尽和玄夜三个人的爱恨情仇。
梦师,从前在天界时倒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只是从未深交,也不清楚是个什麽性子,竟能同时引得两位鬼王折腰,果真是有些本事。
他俩何时有过什麽情义……
雪尽看了一眼烟归,见她神色平静地坐在一旁,便继续道:“你什麽时候和梦师纠缠在一起的?”
“本王还没问你是何时和执铃纠缠在一处的,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况且你身边不还有一位美人吗?你吃着碗里的,还想着我锅里的真是岂有此理!”
玄夜指着此时托着下巴坐看好戏的烟归,痛心疾首道:“美人,你就忍心和他人分享雪尽吗?”
将她卷进来干嘛?烟归擡起一指指着自己,嘿嘿干笑一声,“玄夜大人,您搞错了,我和雪尽大人没有任何瓜葛的。您且放心,他对梦师是一心一意的。”
雪尽忙出声打断她:“殿下,我和梦师没有任何关系!”
殿下?什麽殿下?玄夜听出雪尽语气里的敬重和解释的急迫,这才仔细走近瞧烟归。这不是上次那个白衣姑娘吗?
“呵哟,原来是你啊,上次我请姑娘来我酆都坐坐,都不肯呢。”说着他又转向雪尽,咬牙切齿,“可恶!竟让你小子追到了!”
“玄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麽?”两人异口同声。
玄夜丝毫不理会,往日的从容气度蕩然无存,“雪尽,你不能左拥右抱。至少,不能抱我喜欢的姑娘。”
雪尽观察着烟归神色,很害怕她误会我了,“我和梦师的确没有任何瓜葛。”
“那你如何解释昨晚的两个时辰,足足两个时辰,什麽事都能做了。孩子都能生一窝了。”
烟归听到此处,扑哧笑了出声。
雪尽和玄夜都朝她投去不满的目光。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怎能轻易发笑怎可儿戏
烟归忙抱拳道歉:“抱歉抱歉,我不笑了,你们继续。若是嫌我碍眼,我也可以滚蛋的。”
雪尽一把拽住她,急切地解释:“殿下,你不用走。我和梦师是清清白白的。”
玄夜气得胸口一起一伏,“那你倒是解释昨夜是什麽情况?昨夜执铃先是在你这里待了一会儿,走后没多久又回来了……”
雪尽没有办法解释太多,因为昨夜烟归昏迷不醒,梦师是他请来唤醒她的,之后梦师动了恻隐之心给烟归造了前尘梦后,意识到事态不妥,便又回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雪尽。
那个隐晦的梦,烟归应当不希望他知道。
“雪尽!你!你和执铃果真,果真……”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只要你答应本王,从今往后不和她来往了,本王就既往不咎。”
不见明烛(四)
“雪尽,你说啊!雪尽!我们这麽多年……”
“姑娘,你劝劝雪尽。”
玄夜捂着脸痛苦地哀嚎,早已不再是烟归当初见到的那般风情万种,气定神閑的大美人。
雪尽不欲与单方面坠入爱河已痛失神智的玄夜多言,正欲将他打出去,这时从城门口送来一道传音。
“死玄夜!你有病啊!得不到我,就四处造谣!本梦师的清誉都被你毁尽了!你给我滚出来!”
玄夜听出是梦师的声音,喜上眉梢,忙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宝相花纹菱花镜,细细对镜整理头发,将那因情绪激动而淩乱的黑发拢到耳后,似乎是觉得不满意,又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巧的牡丹纹玉梳,将头发梳顺,梳得油光锃亮也不满意。
他有些气恼地将手一撒,走到雪尽面前,将梳子递给他,“雪尽,你替我挽个发髻。”
雪尽顺手地接过那梳子,但因玄夜和雪尽差不多高,雪尽有些不耐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低下去一点,玄夜气得回头大嚷:“你不能再长高一点吗?”
“目前还没学会这样一劳永逸的术法。”
“那你就不能多修炼修炼吗?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你也可以矮一点。”
“不可能!我这身高增之一分太高,减之一分又太矮,唯有此高度,才不负我鬼界第一美人的名号t。你不懂不要瞎讲。”
总之,玄夜单方面吵吵嚷嚷,雪尽始终神色淡淡,二人最终坐到了榻上。
玄夜真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那头发也是生得又黑又密,如一团美丽乌云攒在头顶,此刻经雪尽的摆弄,乖顺地垂下,被编了好几个辫子,而后雪尽从怀里掏出一个朱红玉环,欲将那发束起来。
这下烟归可算知道阿夕当初的手艺是怎麽来的了,原来如此。
雪尽一双巧手在玄夜发间忙上忙下,不得休憩,却也留出一道目光给烟归,见她一副了然的神态,便知她是误会了,手中的玉环一时没控制住,往旁一抖,那好不容易拢好的发又散开来。
玄夜的发被扯得生疼,嘶了一声,气得大骂:“你能不能专心点!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烟归觉得此地不宜多待,便灰溜溜地悄悄起身,往不远处的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