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还记得那日的事情吗?”
“什么?”灵均有些疑惑地反问,“那日我病得有些神志不清,是错过了什么吗?若是要事,不如你再同我说一遍。”
重要,当然重要。但这让他怎么说!
楚容宣咬牙切齿,感情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日的事情,也只有他暗自纠结了那么多天。不仅纠结灵均到底是故意勾引还是真的病得没了神智,还纠结如果那日不是他,换一个人灵均还会不会贴上去。
回去之后,他还连做了连做了好几天羞耻的梦,还得早早起来把衣物毁尸灭迹。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硬梆梆地说道。
“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又开始处理公务了。”
楚容宣皱着眉看着灵均桌上的好几叠公文,随手拿起一本,念了起来。
“近日,仆于巡视府邸之时,偶见东隅之墙角,有异状显现。细察之,乃一犬穴之形,隐然于砖石缝隙之间,颇为突兀,有碍观瞻,更兼或恐引外物侵扰,实非府内所宜有之物。望夫人裁鉴决断,示吾以行止之道。”
通俗地来讲,就是下面的人在巡查的时候在府东边的墙角发现了一个狗洞,于是请示灵均该如何解决。
“这都什么跟什么,看到狗洞填了便是。”楚容宣嘴角抽搐,“管家将东西呈报上来时也不知道筛选一下,明明有些事情他们自己能解决,还非得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让你来劳心劳力。”
“不碍事的,我只需要坐着看看东西。”灵均笑着摇摇头。
“况且容宣你有所不知,城主府的府内府外都有鲁大师亲自布置的阵法,平日里还有好几班护卫轮流巡视。在这样一个防卫森严的地方,出现狗洞,确实是有些奇怪了。或许背后牵涉到什么阴谋也说不定呢。”
灵均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样”楚容宣讷讷地把那本公文放回原位,“原是我想简单了。”
看着楚容宣身上散发的那种清澈的愚蠢,灵均叹了口气。
二长老对楚容宣的培养可真是出了大问题。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楚容宣现在却是完完全全地“偏科”了。要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光有勇能武可是不够的。
他也忽然理解为何二长老拘着楚容宣不让他出去了。这样子出去,饶是地境修士,恐怕也要被人骗得连苦茶子都不剩。
“今日前来,除了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其实还有件事。”楚容宣尴尬地转移话题。
“哦?”
“我爹说他好久没见你了,正好有人给他送了一批极品灵茶,想让你这几日抽空去他那边喝杯茶。”
灵均一愣,“也是,倒是有好几月没去拜访明远长老了。”
被长辈记挂、又特地差人传了话,向来守礼的灵均当然在第二日就上门了。
同住城主府,楚明远的院落当然离灵均不远。
不过十一担心灵均的身子还未好全,给他严严实实地裹了好几层衣服,又硬让他在几步路的距离坐上了挂上防风纱幔的步辇。
到了楚明远的院门口,灵均被十一扶着下了步辇,抬头便见楚容宣站在那边。
“容宣,你怎在这儿等我。”他笑着说道。
这两年楚容宣也大了,早从养父的院落里搬了出去。见灵均发问,他不自然地回了句“凑巧也来看我爹。”
“行。那我就和容宣一道进去了,十一你先回去忙你的吧。”
十一刚离开,楚容宣就眼疾手快地迎了上去,接替影卫搀住了灵均。
猝不及防被少年人滚烫的手握住,饶是灵均,不由也有几分错愕。
“我只是风寒,不是残废了。何况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
“我爹让我照顾好你。”
楚容宣头都不回地牵着灵均往前走,通红一片的耳根子暴露了他分明是在找理由
但灵均很配合地信以为真,毕竟在他心里,他与楚容宣就是清清白白的叔嫂关系,又怎么会多想呢?
见灵均不挣扎,就这么乖乖地任他牵着,楚容宣心里一片柔软。
院门离里边的堂屋还有一段路的距离,楚容宣有些紧张,开始没话找话。
“那个狗洞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让几秒前的自己闭嘴。真的没救了哪有人会在第一次牵手的时候聊狗洞的!上次尴尬是因为狗洞,这次又聊狗洞。
“是我想复杂了,确实是个巧合。府中有仆从的子女贪玩,想养灵兽但父母不让,于是便在墙角偷偷掏了洞,方便灵兽出入。府中人都录入了自己的灵力,防御法阵对他们不起作用,这群孩子又恰好熟悉护卫的巡逻时间,倒真让他们做成了。”
“哦,这样。”楚容宣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那,那你喜欢灵兽吗?喜欢的话我可以从何桐那边弄一只给你,他们御兽门什么灵兽都有,有的还能让你抱着取暖。”
“我哪有精力再照顾灵兽。”灵均笑着摇头,拒绝了。
楚容宣恨不得这条路能走得再久些,可惜这院子就这么大。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堂屋门口了。
灵均轻轻地将手从楚容宣手里抽出来,也不管身侧的少年会有多失落,径直往里去了。若是再让他握着,叫楚明远见着可就不像样了。
灵均轻躬身子,“明远长老安好。”
“灵均来了?快坐。”
楚明远年逾花甲,修为已臻地境巅峰,从外貌上来看便是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再配上那双湛然若神的虎目,精气神倒是比灵均还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