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瓜想了想,没有说话。
“你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是不是都怕它跑掉怕它摔着而抓得牢牢的?”玉倾问道。两个人这时已经走到街上,街边有人在卖松糖,玉倾买了一块,递给张白瓜。
张白瓜咬了一口,觉得甜甜香香的很好吃,便紧抓在手里生怕掉了。
玉倾笑道:“你看,你爱吃这糖,就这样抓着,怕它掉了。”
张白瓜听了玉倾的话,低头看了手中紧攥着松糖一眼。
玉倾继续道:“那些人之所以用那么大的力,也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宝贝,如果他们松开了手,就怕你跑掉了,不见了,找不到了。”
张白瓜想了一会儿,问道:“是这样?”
玉倾点点头,道:“是。所以,如果下次你不摆出一副要马上跑掉的样子,那些人也不会抓得你那么紧那么痛了。”
张白瓜皱着眉想了半天,又盯着手中的松糖看了一会儿,最后把松糖一把塞进了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原来他们是喜欢我啊。”
两个人这样边走边说,又进了医院大门,上了楼,玉天正靠在病房的门边,看着玉倾和张宁一前一后走过来,眼神里明显有不赞同的神色。
玉倾和玉天打了个招呼,就带张白瓜进了病房,问他道:“刚吃了松糖,是不是渴了?喝点水么?”
张白瓜点头,乖乖地道:“喝。”
玉倾找出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张白瓜,道:“慢慢喝,别急。”
抬头看到玉天若有所思的目光,玉倾笑道:“哥,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玉天道:“我只是在奇怪,我的小妹什么时候居然有当保姆的特质了。”
玉倾抬手拍了他一下,笑道:“切,你就笑我吧你。”说着又道,“哥,张家那些找人的还没来?”
玉天摇头,道:“没有,他们每次找人不都是要找很多地方,他,”玉天用下巴点点在喝水的张白瓜,虽然张白瓜可能听不懂他外号的含意,但当着别人的面叫外号还是不尊重的行为,“又不是每次落跑都只呆在一处。”
张白瓜喝完了水,开始捏手中的纸杯玩,头也不抬。
玉倾看着他的动作,由着他玩,倒也不阻止他。
“早饭吃了?”玉天问。
“嗯,喝了碗粥。”玉倾道。
“等下去换药,今天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事,明天就出院吧,你总是不在家,爸妈会起疑心的。”玉天道。
“我也这样想。护士大概会晚些才来换药,其实只是皮外伤,本来观察什么的都不用了,不过昨天晚上实在很晚了,车又弄成那样,我怕我这样开回去会把爸妈吓到。”
玉天叹了口气:“傻丫头,出去几年,果然懂事了些,不像以前那样鲁莽了。”
玉倾低头笑笑:“那时我不懂事,让爸妈劳心,确实是我不对。”
“小笨蛋,嘴巴这么甜,怎么不见你在爸妈旁边说这话呢。”玉天笑她。
“就因为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才会同你说。若只是嘴上认错哄爸妈开心,那又有什么用?”玉倾却说得认真。
玉天伸手拍拍玉倾的肩,玉倾忽道:“那些人来了。”
玉天向外看去,才知道玉倾说的是抓张白瓜的那些人。
那辆车一停,四五个粗壮男的从车里跳出来,到处逡巡着找人。
“我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吧,让他们把他领走。”玉天道。
玉倾忙叫住玉天:“哥,叫他们来领人的时候,不要用很大力,只要跟着张宁就行了,张宁自己会走回车里。”
玉天有些意外地看看玉倾,点点头,下去了。
玉倾坐到张白瓜身边:“张宁,那些找你的人来接你了。”
张白瓜正在捏纸杯的手一颤,显然还有些害怕。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么?”玉倾放柔了声音问道。
张白瓜看了玉倾一眼,低声道:“记得。你说……他们是因为喜欢我,怕我跑丢了,不见了,才会把我抓得那么用力。”
玉倾笑道:“是啊,所以你就要向他们证明,就算他们抓得不紧,你也不会跑,这样他们以后也不会用力抓你了,好不好?”
张白瓜看着玉倾,瑟缩了一下,没说话。
“张宁的爸爸妈妈在想张宁呢,如果看到张宁受伤了,他们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就像你怕疼一样,他们也怕你疼。”玉倾慢慢地说着。
“可是,如果我不跑了,他们还用力抓我怎么办?”张白瓜显然有些害怕。
玉倾继续笑道:“那我就告诉他们,张宁很乖,不会跑,叫他们不要抓,好不好?不过,如果我说了,那张宁也要做到,不能乱跑了,不然,他们以后就不会再信你的话,还是会抓你会弄痛弄伤你的。”
张白瓜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
走廊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玉天走了进来,后边跟着那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看到张白瓜在这里,原本焦急的神情转成一脸喜色,就要走过来带人。
玉天忙止住他们:“还记得我刚刚和你们说过的话么?带走他可以,让他自己慢慢走,你们在后面跟着。”
那几个男人明显有点迟疑。
玉倾道:“张宁毕竟是张家的独子,纵然有点异于常人,这也不能改变他身份的特殊,你们这样对待他,如果让他父母知道了,实在是不好。”
这话一说出来,那几个男人脸色同时变了变。
为首的男人咬咬牙,道:“好。反正如果他等下跑了,大不了我们再费力抓他一次便是。这次便看你们帮忙的面上,听你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