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目的地终于到了。沈亭知道这里,这是整个上区除了他们家所在的地方第二繁华的地方,这边大多都是新贵会待的地方。
“下车。”沉默许久的谢淮序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随后打开车门。
沈亭早已经把那件并不合身的外套拢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被外面寒冷侵袭。
裴以云察觉出来沈亭的不适,把自己的围巾系在了沈亭的脖子。
裴以云的的动作很快却又细致,沈亭站在原地,任由男人的手上动作,却忽地感觉到了一阵紧盯的目光。
只是这回的沈亭不需要猜测便知道那人是谁,谢淮序。
那道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沈亭脸上来回打量,似乎是在瞧着什么。沈亭却若有所思地垂眸看着裴以云的手。
到了谢家之后,谢淮序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快便把裴以云叫走。
沈亭从踏上车看到行驶方向并不是往下区走时边猜测出了些,裴以云确实是想要带他走,可实际上不过是带他进入另一个牢笼。
从沈亭知道裴以云就是暗中给他发送那些视频短信照片的人之后,沈亭就对裴以云彻底打消了期望。
一个这般阴暗不要脸的人,就算沈亭的恋爱知识少得可怜也知道这个人比起周聿衡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下这般温和多情不过是因为他不能从周聿衡手中抢下自己,只能和谢淮序两个人谋划。
先不说谢淮序的态度到底是如何,沈亭都决定这个忙还得找谢淮序帮。
亦或者是另一番局面。
凌乱的夜晚还没有过去,沈亭被安排在一个房间。
房间内的装饰风格与沈亭所想的并没有任何差别,一股冷淡风,白色的床单有些刺眼,沈亭有些着急。
裴以云和谢淮序不知道到底在聊些什么,他并不害怕周聿衡会找来,毕竟他们敢把他接回来就起码能让他几天之内不用担心。
只是几天之后呢?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沈亭依旧没有睡意,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床铺让他睡得并不安稳。
外面极其安静,沈亭打开台灯,昏黄的灯光顿时充盈着整个房间。
沈亭轻轻走到门口,随后轻轻推开门,外面的走廊依旧暖和,沈亭抿着唇,往外边一瞧。
整层楼除了最尽头那间房间还亮着灯,其余都是暗的。
沈亭压下心中的不安与犹豫,随后往那边走去。
越靠近那个房间,沈亭的后脖颈便忍不住开始泛起刺痛,随即是全身的不适。他知道有人在那个房间,显然信息素不稳定。
门口透着光,门被虚虚掩着,沈亭来到门口。额头前是因为忍着疼痛而冒出的细密汗珠,眼睫颤了颤。
“进来。”
谢淮序早在沈亭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沈亭在保持平静这方面的能力实在太差。
又或许他的信息素在接触到沈亭的那一刻就已经忍不住欣喜起来,他得知也再正常不过。
沈亭咬牙推开门,随后又将门虚虚掩上。
“谢淮序,”沈亭的声线有些颤抖,刺痛侵袭着他的大脑,这回他没有厉声喊着谢淮序收起身上的信息素,而是轻声说,“能把信息素收一收吗?”
谢淮序有些好笑地看向沈亭,问:“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想要让你帮帮我,帮我离开上区,找我的父亲。”沈亭说这话时直勾勾盯着谢淮序的眼睛。
也就这是沈亭才发现,谢淮序眉骨上的那块疤痕太过狰狞,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他们之间接触过,沈亭根本不敢直视。
谢淮序手里握着钢笔,冷白的腕骨上是另一道隐秘的疤痕,他只是垂眸看着书桌上的文件,说:“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帮你吗?”
太过荒谬了不是吗?身上的刺痛不断提醒着沈亭清醒,可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相似,几个月前还是谢淮序站在他的面前求着他帮忙。
“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沈亭说这话时,脸色有些发白,夜色已深,以往的他早已经入睡,可今晚却是穿着一件外套在外面寒风中奔走。
谢淮序终于撩起眼皮看向沈亭,说:“你这句话简直是就是空话不是吗?你身上还有什么可以给的呢?”
谢淮序的办公室里的窗户没有完全关紧,外面忽然雷声轰隆,声响就这样传到房间里面,沈亭的身子忽地一颤。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谢淮序蹙眉,冷声道:“还没有听说过你怕打雷?”
可这回的沈亭似乎是耐不住脾气,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睁圆看向他,说:“是因为你的信息素,很疼。”
不知道是不是谢淮序终于良心发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让沈亭烦恼的信息素终于消散。
刺痛缓缓褪去,沈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低眉看着地面,心里却在盘算着到底该如何说服谢淮序帮他。
只是这次是谢淮序先开话头:“当初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父亲的助手去办?”
谢淮序没有看他,只是指腹翻动着文件,手里握住的钢笔身反射着灯光。
沈亭舔了舔嘴唇,轻声解释:“因为当初我觉得方便。”
房间顿时响起一阵轻嗤,谢淮序抬眸看向他,眼底都是嘲讽:“是因为当初你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
沈亭有些着急,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从沈家离开的真丝睡衣,光泽很好,浅蓝色的睡衣显得沈亭极为柔和,肩颈上的睡衣似乎有些歪了,倒是露出一片锁骨。
“我不是不在乎,”沈亭眼睫垂下,“我真的只是觉得方便而已,你不相信我我能理解,只是我这个人不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