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玶刚才就是因为心里抓痒的很,怕露了馅儿,不得不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听乔婉儿这样说,甚是不服气,差点就激动地要掀开被子展示一下,让她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但最终还是把那不堪的冲动按了回去。
乔婉儿气话说完,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但看到“福枝”脸色竟变成了猪肝色,立刻就后悔了,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怕不是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
“福枝,我……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可别往心里去啊。”察言观色后,见他依旧默不作声,且脸色并未有太多好转,就更加后悔了——她之所以死皮赖脸地要留下来,就是害怕,万一这个男人真的被抓走了,她这一辈子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可真的有机会留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两个人竟是这样话不投机。
季玶见乔婉儿道是忽又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后回头看向季玶:“福枝,你帮呙阳叛军做事情,在宫里行事的目的是什么?”
季玶不语,她今天问出的类似话题,他都没有做正面回复,他觉得,应该可以不怕再多一次拒绝回答。
“福枝,你是要行刺杀之事吗?但陛下他……”乔婉儿不出意料地没有听到答复,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婉儿,我并非是来行刺杀之事的,另有图谋罢了。季宁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是迫不得已被推上皇位的,并非是真正的施政之人,何况还是个救过婉儿你命的人,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了,我离他那样近,若是真有心杀他,他早就脑袋搬家了。”季玶听乔婉儿那样问,会意了她心中顾虑,便打断了她,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心里还是多多少少地生出了些对那根“小豆芽”的羡慕嫉妒恨——乔婉儿担心自己的安危不假,担心小皇上季宁的安危那也是真的,全都写在了脸上。
乔婉儿听季玶吃补药,尚药局配好药,都是我负责送过去,并在内班的后厨给他煎药。我在那里认识了淑秀……她真的好可怜……我好想去杀了那个老浑蛋,但是我却只敢想不敢做。我经常会身上藏一把菜刀,在那老东西的屋外转悠,但我就是不敢动手,直到淑秀死了,我好生后悔。那天晚上,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杀掉他,但我就像是被胆小鬼附身了,到了他的屋前,还是只敢偷偷在屋外转悠,依旧没有去杀了他的勇气。最后我就藏在他后屋的草地里骂自己是胆小鬼,是懦夫,我除了骂自己,还是什么也不敢做。”
“这么说,那天我翻窗逃跑的时候被你看到了,难怪你知道我能钻那么小的狗洞,虽然我是蒙着脸的,但是你记住了我身上的味道对不对?后来你偶然碰到我时,就认出了我。”季玶按照王饼鱼的话推导出了因果,他之所以笃定自己是翻窗出来时被看到的,是因为那日他逃跑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乱的那样说,紧绷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下来,随后扭头,拉开了门扉,在即将走出门口地一刹那,再一次听到“福枝”的声音:“婉儿,你不想让我杀的人,我一定不会杀。”
乔婉儿走后,季玶自然是睡不着的,随时等着可能会出现的不测。
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可能是诀别的夜里,他竟然还能跟乔婉儿说出那样赌气的话,引得这样一个温和的女子都“恶言相向”了,且今天本来是一个可以花前月下的好时机,他却只能拒那个女子于千里之外。
想到今日的遗憾,也许就是这辈子无法实现的妄念,更加是睡不着了。最终,睁着眼坐到了大天亮。
期间,总是会想到那个女子,不知她是否能有一夜好眠?
无憾
陆乙:“主公,那个王饼鱼虽是身形瘦削,但身高与主公相差不多,且身上又带着箭伤,所以羽林军抓住他时,并未有生出什么怀疑,且也不知怎么那么巧,他正好又是呙阳旁边的乌丰县人,审判没问几句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他是呙阳起义军收买的内线了。”
季玶:“哦,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陆乙:“人已经是面目全非,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指甲牙齿也都被拔得差不多了,就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季玶:“人现在在哪里?”
陆乙:“还关在慎刑司的临时牢房里。”
季玶:“会不会被送去大牢?
陆乙:“应是不会送去大牢了,就还剩一口气,估俩到底是谁杀了徐世新?”
“自然是你了。”
“但是外面都以为徐世新是你杀的,说你是女英雄,我这个真正的英雄都没人提呀,婉儿,这怎么叫我抢了你的功劳呢,明明是你抢了我的功劳嘛!”季玶本还是一脸正色,不知何故就画风突变成了打趣的口吻。
乔婉儿本就被“福枝”吼得很是委屈,听他这样一通颠倒是非的说词,立刻气急:“你……人家明明是去帮你顶罪的,你却说成是抢了你的功劳,你……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呜呜呜!”
说完便又忍不住哭了出来,但是又不敢放开声音,只能尽量压抑成低低的抽泣声。
季玶本来是不准备让步的,无论如何也要狠心让她离开,无奈这个女子压低的哭泣声比任何一人的大哭声听着都难受,最终不得不在这样的哭声中认了输:“好了好了,婉儿,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刚才不该对你吼,我向你道歉,你如果不想即刻就走,那就再待一会儿。”
男人如此一句话就如同关掉女子泪水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的阀门——乔婉儿的哭声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她就像个管大人要糖果的小孩,在得到了糖果后就立刻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