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怕他误会什么,沈玉激动说道:“我不想夫君为难。”
话毕,垂下脑袋,用力抿了抿唇,语气变得歉疚,“只是,我还是办砸了,也不知父亲伤的重不重。”
“父亲皮糙肉厚,那点茶水不会伤到他,倒是你,以后旁人欺负你无需忍着,我会为你做主。”
她还想为丫鬟求情,怎会故意烫伤父亲,应该是他想多了。
沈玉猛地抬头,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惊讶:“夫君不怪我?”
裴珩之伸手掐住她脸颊一团软肉,“你是我夫人,便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不要多想。”
沈玉脸上红晕更深,嗔怪地拍开他作乱的手,“不许动手动脚。”
裴珩之失笑。
沈玉一边揉着被掐的地方,一边单纯地问道:“对了,父亲迁怒母亲,母亲会不会怪我?我可要去向母亲赔罪?”
“我母亲不在人世,她算不得我母亲,况且你与那丫鬟无冤无仇,没有她点头,怎会害你。”
裴珩之低低叹气,这丫头果然涉世未深,太过心善纯良,根本不懂后宅云波诡谲、勾心斗角。
沈玉听到他叹气,以为自己说错话,连忙致歉:“我说错话惹你伤心了,对不起。”
裴珩之哭笑不得,“我没有伤心,傻丫头。”
沈玉眨了眨眸子,有些不相信。
裴珩之拢起眉峰,似是有些无奈:“为何这般小心翼翼?昨日你伺候我沐浴可不是这番态度,胆子大得很。”
沈玉面露尴尬,“怕你休了我。”
“我何时说过要休了你?”
“昨夜啊,昨夜我趁你没力气反抗,强行为你沐浴更衣,你说我要是敢碰你,你便休了我。”
裴珩之不语,昨夜的事他并不想回忆。
沈玉继续道:“我自小在乡下长大,言语行事粗鲁,也不懂世家深宅的规矩,刚见到世子那会儿,我只想着尽快和世子圆房,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妃,所以所以硬气了些如今世子身体恢复了,我”
“噗。”
裴珩之忍不住笑。
沈玉歪着脑袋看他,“你为何发笑?”
裴珩之唇畔笑意更浓:“真是个傻丫头。”
沈玉趁机反驳:“虽说我长于乡野,但我养父是教书先生,曾叫我习文识字、吟诗作赋,我才不是大字不识的傻丫头。”
“哦?”
沈玉环顾屋子,跑到书案后,提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一首诗,然后拿着诗献宝似的递给裴珩之,“喏。”
绢花小楷,字体清秀,下笔遒劲,没有十年的功力写不出来。
裴珩之投出赞赏的目光,“夫人墨宝劲骨丰肌,词作字字珠玑,妙也。”
沈玉弯起眉眼,唇边绽开灿若桃花的笑容,还非常骄傲地扬了扬眉。
与她目光交织,裴珩之心底仿佛被投了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随之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如藤蔓般偷偷生根发芽。
他略移开视线,握拳在嘴边咳了声,“来人,摆饭。”
沈玉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心道:这人可真容易害羞啊。
下人摆好饭,裴珩之见她手伤不便,主动喂她。
想到昨夜自己也做了回喂饭工,沈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伺候。
伺候在侧的四个丫鬟看到二人郎情妾意的一幕,心思全部爬到了脸上。
沈玉快速扫过四人的脸,见四人容貌身段姣好,不由扯了扯嘴角。
彩月和明月是侯府家生子,被安排到紫藤苑做裴珩之的通房丫鬟属实正常。
没想到相府两个陪嫁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