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鹊刚刚是自己起来上的厕所,刷牙洗脸的吗?
卓烟桥用冷水泼脸,怎么可以起迟呢你?没一点用。
出来后,南鹊已经自己拔掉了针管,用棉花按住针口,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对他来说这种事好像很稀松平常。
“你饿不饿?”南鹊问。
卓烟桥怔了一下,休息不好听力都有所下降,“还好,不饿。”
“那一会儿出去吃吧,这粥都冷掉了,吃完你去学校应该差不多。”
他好像没理由说不好。
到了一楼,来到医院大厅,候座上的大多是面色凝重的人,拿着报告单,一张纸被他们来回翻阅。
放眼望去,全是人头,在这块走散了,还真的不太好找。
“你在这等我,我去交钱。”卓烟桥说。
“还是我去吧。”
“你要是非想给我钱,出去再给,很着急这一会吗?”
“……”南鹊目光躲闪,坐了下来,欲言又止,出口只有“好吧”两个字。
卓烟桥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却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在这等你。”南鹊笑着掩饰。
卓烟桥还是不走,继续追问,“你是想做什么?”
“没有啊。”南鹊坐的端正。
越这样,卓烟桥越觉得不对劲。他不知道的太多,总是被动的一个,只有接受指令,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可他不想再继续当个傻子。
“你是想背着我买什么?”他居高临下的抛出问题。
南鹊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愕然,迅速恢复原样,摇摇头。
卓烟桥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要买药吗?”他有点泄气,脑子里瞬间出现了那个空掉的药瓶,白色的药丸晃着他的眼睛。
“是那个吗?”他不直说。
可两个人都懂,南鹊终于点了点头。
卓烟桥终于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了。
昨夜的恐慌是源于一场噩梦,当然他现在记不起梦的内容,但是梦魇遗留的恐惧依然将他裹挟。
是害怕自己的无知,是面对空白的几年他无从下口去问。
是害怕知道真相后他依旧无能为力。
该怎么形容这种无力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你坐着,我去给你买。”他说出的话轻的像沙,风一吹,就散了。
卓烟桥的背影背影越来越淡,直至被人群淹没。
南鹊望眼欲穿,在人海之中,他的头埋的越来越低。
等到他再次抬头,想捕捉一下卓烟桥的身影时,眼前站了一个笑容无比纯真的小女孩。南鹊的心扑通一下,这样的笑容让他心里回了春。
小女孩手里还拿着个棒棒糖,伸手扯了扯南鹊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