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看着他,缓缓道:“沈淮鹤,我想要一个答案。”
桃花翻飞,又碾入尘泥。
“若是结果不如你意,你待如何?”
“我只要一个答案。”
正堂内。
司宁坐在主位一侧,笑着面向一旁的男人。
裴度一袭红衣,周正端方。
“刚刚看首辅大人不小心烫伤了手,可还有事?”司宁笑声询问。
“已经没事了,多谢司宁先生关心。”
司宁依旧笑着:“说来惭愧,想必刚刚首辅大人也听到家父所言了。”
“我与殿下已互通心意,可能不日便会成婚。”
“殿下说,等京城的事情结束了,便随在下嫁去江南。”
说到这里,司宁似是有些苦恼,为难地笑笑:“只是如今我们二人虽心有灵犀,但在下终究情怯,不知该如何向殿下佐证心迹,以示吾心。”
他看向裴度,笑容依旧:“听闻首辅大人与殿下曾经有过一段……渊源,在下想着,或许首辅大人会更了解殿下一些呢?”
手上的茶盏是青花瓷的。
茶盏中,那青绿色的茶叶被热水卷起,翻滚起伏。
裴度用指腹摩挲着茶盏杯沿,那茶水便泛起浅浅水纹。
“司宁先生想问什么?”
司宁温和地笑笑:“首辅大人可知……殿下最喜欢什么?在下想着要投其所好,才足以表露心迹。”
那起伏的茶叶终究还是落在了杯底。
变得没什么生气。
其实裴度不喜欢喝第三遍茶汤的,少了苦味,但却更涩口了。
他喝不太惯。
但那样的茶水,他喝了六年。
有时候,习惯是一种致命的东西。
——他习惯了每年的春日,在自己的书案前放上一展花枝;习惯了上朝时摩挲着那光泽润玉的象牙笏板;也习惯了那涩口的第三遍茶汤。
习惯不好改。
——他也不想改。
他固执地以为,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一切就都没变过。
所以一连三年,他雷打不动地将公主府的寝殿与偏殿打扫得一尘不染,就像她还在时一样。
他会学来那早已歇业倒灶的面铺的肉丝面,因为若是吃不到最新鲜的,她总会生他的气。
他什么都不想改。
终于抬眸,男人沉寂冷黯的目光朝他看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