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欣欣向荣的年纪,但她无精打采的,发蓝发丝凌乱随意翘起。并不符合柳眉杏眼的柔和审美,相反眉眼俱是上扬,带出一笔凌然锋利。
唇角微抿,很薄。
颜色和瞳珠一样淡极,墨黑褪成茶色,没有高光,像风干的咸鱼。一张看起来能打死人的脸上,却写满活着能有什么好事的不耐烦。
总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劳资很很无聊,没有世俗的欲望。
“言姐,多少材料等会儿我还给你。”童声还没忘记刚刚自己不知道撑杆具体材料,只知道这东西应该是木头做的,所以放了几个上去。
言孜摇摇头,“不用,老规矩,以后它要是再来找你,喊我一声。”
毕竟是有风险的事。
这个东西能找上童声,很可能和那只触手脱不了关系。
只是东西已经切下来了,眼球也已经用一颗,怎么说都安不回去。
所以既然她有掺和获利,那自然会负责到底。而且这个蛤蟆触手,可是有大用。
童声很快重新一头扎回水中。
借助木筏,将撑杆按照杠杆原理架了上去,他终于将那条钩住木筏底部的触手挑了开。
刚想带着撑杆重新缩回脑袋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幽幽蓝光。
那东西身上长满细如发丝的触须,如同一顶没有人脸的假发,飘散浸泡在水里。
最上头还覆着一张半透明薄膜,里头兜着根根血丝分明的脑子,中间镶嵌着一颗裸眼,正发着光随薄膜鼓动……
少年下意识大喘了一口气,咸腥的海水顿时灌了进来。
好在他连忙屏息强忍住了。
但随后抬眼看到的,意识就又陷入一片空白——
在那只简直不能称为水母,而是某种怪异脑子寄生物的光环照耀之下,他顺着那根黯绿触手,看清了源头的模样……
那是一大串如老树盘根错节般,数不清的触手。
尽头全都密密麻麻缠绕在一条猩红舌头的鼓包上,色差之下突兀而诡异。
钩住他木筏的只是其中之一。
都是舌头分丝出来的……那么多、到底有多少……
“啊!”
冲击力之下带来的恐惧,让少年没忍住惊叫了声。
“童声?!”
言孜扣在木筏上的手,微微一紧。
而在她看不到的视野,那处深海之下。
几乎是在声音落下的瞬间,黯绿的触手们动了起来,开花般自下而上睁满血红色的眼……
那些数不清的血红眼珠,几乎无处不在。
密不透风地包围、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