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美几乎是保姆带大的,小时候还会吵着闹着要爸爸妈妈,懂事后就逐渐适应了一个人上学放学。对严父严母倒没太大的埋怨,她知道两人已经尽可能用工作之余的空闲时间陪伴她了。
“嘉美,是爸妈对不住你……”严父愧疚的道。
严嘉美可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连忙打断他:“停停停,我没别的意思,就下意识的吐槽了一句。爸,你别老是动不动就说这些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直接点,给钱吧,这新衣服全世界仅有我这么一件,还这么好看,多给钱没毛病吧”
做衣服的人不重要,换成任何一个会做衣服的人都能做出来。重要的是陈姐姐画出来的设计图纸。
她想通了,一定要牢牢抓住陈姐姐的心,这样她才可能有源源不断的漂亮新衣服穿。套住一个人的心,必不可少的就是小钱钱。
两分钟后,严嘉美揣着从亲爹那儿薅来的一沓钱,哼着小曲儿骑着自行车就出门了。
来到之前来过的院子,只见院门敞开着,里面没见着有人在。她扒拉着木门往里探头,“陈姐姐,你在家吗”
刚过来准备晚饭的于婶走了出来,还记得这个女孩儿,笑着说:“春桃还没回来,不过也快了。”倒没说叫女孩进来等着,她只是个来为主人家干活儿的,没本事代替主人家把别人放进来。
严嘉美笑眯眯的站到一边:“嗯嗯,谢谢你啊婶子。那我就在外面等陈姐姐回来吧。”
于婶猜的没错,没一会儿陈春桃和陈少扬的身影出现了不远处的街道上。
严嘉美像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飞奔而去,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洋溢着灿烂笑容:“陈姐姐!你快看我身上的裙子,怎么样,做出来的样子和你想的差的多不多”
陈春桃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这颜色也很适合你。”
严嘉美傲娇的抬抬下巴:“那是,我让人做了好几个颜色的裙子,挑了个觉得最好看的。”说着就要亲密的挽上对方的胳膊,紧接着一个人硬生生出现在中间,把她往边上挤了挤。
她转头看过去,是个长得极好的少年。
严嘉美没空欣赏他的脸,不高兴的问:“你谁啊挤我干什么”
陈少扬斜着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你喊的陈姐姐是我的亲姐姐!”语气又带着一丝洋洋得意。
挤的就是你。
哪跑来的没礼貌女人,对着他姐姐瞎喊什么‘陈姐姐’,我才是姐姐唯一的亲弟弟!
28
严嘉美看了看一脸嘚瑟的陈少扬,跑到陈春桃另一边面色迟疑的询问:“陈姐姐,他真是你弟弟啊”
长得还行,就是怎么感觉脑子不好使呢。
陈春桃随意的点头:“嗯呢。你俩自己认识一下,我就懒得跟你们介绍了。”
严嘉美盯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少年,不高兴的悄悄踮了踮脚:“诶,你多大了”她才十八岁,肯定还会长高的。
她讨厌高个子的男生。小时候一起玩的几个小伙伴里最高的是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总是仗着身高欺负比他矮小的孩子,还抢过她的糖吃。
被欺负的孩子回家跟家人告状,家人都不相信自家孩子说的话。
因为在这些外人眼里,那长相乖巧白净的男孩儿是个孝顺善良的好孩子,不会欺负人的。
那年严父刚调任来到江县,公务繁重。小嘉美想和小伙伴们一起出去玩儿,许是见她性格软弱好欺负,身上每天都藏着吃的,有段时间里她受的欺负最多。
后来还是严嘉美被高个子男孩推倒在地,手肘磕在尖锐石块上,流了很多血。
严父这才知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闺女被人欺负了。他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隔天就让参与欺负他闺女的人家全上门道歉了。
大概是这留下的小阴影,严嘉美就一直都很讨厌长得高脸又白净的男生,感觉这样的人没憋着好屁。
不过面前这个,看在是陈姐姐弟弟的份儿上,她就勉强忍忍吧。
陈少扬:“十七。”
严嘉美笑了,腰杆瞬间挺直了些:“哦,比我小啊。对了,我姓严,你以后喊我严姐姐就好了。”臭屁弟弟,我喊你亲姐姐一声‘姐姐’怎么了,你不也得喊我姐姐吗
陈少扬脸色扭曲了一下,选择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严嘉美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挽着陈春桃的胳膊哀哀怨怨的告状:“陈姐姐,你弟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我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我……我没和男生接触过,要是我不小心惹弟弟生气了,我可以道歉的。”
陈春桃夹在中间,浑然不知两人暗处的针锋相对:“没有吧。”
她看向垂着眼眸的小弟:“小弟,你怎么了嘉美在和你打招呼呢。她比你大些,你喊声严姐姐倒也没毛病。”
严嘉美躲在陈春桃身后,冲陈少扬嚣张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陈少扬舌尖抵了抵上颚,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严姐姐好。”
严嘉美笑眯了眼,从包里摸了几张钱塞他怀里,学着过年时大人给小孩压岁钱的模样:“好好好,弟弟真乖。喏,给弟弟你的见面礼。”
陈少扬一点点把钱的褶皱抚平,笑里藏刀般温和的说了声‘谢谢’。
见两人相处和谐,陈春桃脸上也多了笑容。进了家门,才发现今天的院子热闹得很。
大半个月没见的聪聪正蹲在院子里,和一条不知从哪儿跑来的小黄狗玩耍。
小黄狗很小一只,看着可能就三四个月大的样子,脑袋圆圆的,两只耳朵毛绒绒,甩起来和嫩豆腐似的弹性十足,短短的狗尾巴疯狂的摇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