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远是过来人,收紧胳膊,将谢卿白拉向自己跟前,“卿儿不愧是咱们霍家子弟,悟性高。”
谢卿白被霍宁远这麽直白的夸赞着,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擡举我了。”
霍家父子两见他这样,相视大笑出声,“还不好意思了。”
“行了,我看你也练差不多了,今天就跟我们回府吧。”
“是。”
谢卿白也没拒绝,只行了个军礼,刚起身就被霍宁远拉着往台下去。
……
其实谢卿白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不多,他一直认在霍家二女儿的名下,大部分人只当他是谢参谋的儿子。
这西洲城,虽然离那长安千里,但是毕竟边境要塞,朝廷也布满眼线。
为了确保谢卿白能顺利进入长安,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暴露身份。
这半年里霍家为谢卿白培养了一批死侍,供他差遣,就是为了能在特殊时候保护他。
在回府的马车里,霍楠抓着谢卿白的手,此时真像寻常家的爷孙拉家常那般朴实,只是说出来的话,确实让他心头一紧,“卿儿,年关过后,你就得出发去长安了。”
谢卿白闻言,薄唇抿紧,放在膝盖处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半晌才道:“这麽快!”
霍宁远点了点头,“本来是打算明年中秋过后再回去,但是听说……”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遂接着又说道:“听说你父皇身体越来越差,皇后专权,太子又无心朝政,近来边境的匈奴部族跃跃欲试,再不稳定朝堂,大魏危矣。”
霍楠又拍了拍谢卿白的手,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外祖父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你我都没得选。”
谢卿白听完心情确实有些沉重,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要比这里更複杂的朝堂斗争。
从他再回西洲的时候,他已经没得选了。
谢卿白低垂着眼,咬咬后槽牙,敛去多余的情绪,道,“外祖父舅舅这些年守着边境辛苦了,接下来卿儿会倾尽全力扭转局面。”
“好孩子。”霍楠叹口气,抓着谢卿白的脖子拍了拍,再没多说什麽。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马车咕噜噜的声响传进车内,谢卿白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小药瓶,那是离开药王谷前,文楚给他错拿的治外伤的药。
他一直随身带着……
年后离开,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此时终究还是对未知有了些恐惧……
他压抑了半年的思念…
想至此谢卿白低声道:“舅舅我想离开西洲前,回绿水镇看看师父…”
霍宁远知他的担忧,打趣着道:“卿儿是想你师父了?还是想你师姐了?”
霍楠不知其中缘由,只靠在车背,拇指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在霍宁远和谢卿白身上扫了一圈,“怎麽说?”
谢卿白被这麽一问,猛地擡起头,有种心思被猜中的窘迫感,耳根子登时蔓延起了血色,“舅舅……我当然是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