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和胡海一脸困惑。
沐英接着说:“你们可还记得太孙年纪?”
这话一出,张翼跟胡海不约而同地张嘴,脸上流露出惊讶与不解。
朱允熥年仅十八。
巨大的反差令张翼,胡海二人震撼,仿佛世界翻转。
这两年,朝堂风云变幻,他们下意识里将朱允熥想象成一个成熟老练的主上,却忽略了他其实刚及弱冠的事实。
沐英哼了一声,若非他的特殊身份,怕是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太孙如此年轻,大明这几年在他的带领下取得了如此成就,你们觉得,他将来会满足现状,停滞不前吗?”
张翼和胡海连连摆手。
眼下在应天府的官场上,一群心学子弟悄然兴起,以解缙为领头羊,这批心学出身的官员在理学派的挤压下,自然而然地聚成了一股力量。
而在他们的背后,站着便是太孙朱允熥。
国家不断推陈出新,疆域也在持续扩张。
据说,开国公手下的兵马已从占城方向西推进千里,那广袤的土地如今已归入大明版图。
只是因朝廷人力不足,加上局势尚不稳定,新道尚未建立。
回望过去几年,大明领土已是两道有余的增长,每年从这些新开辟的地域里,收获的物资足以让一艘接一艘的海船满载而归。
大明会满足于现有的成就,止步不前吗?
张翼跟胡海想到各自在交趾和占城的土地收益,即使拼上性命,也没人愿意舍弃这样的丰厚利润。
张翼眼神闪烁,“似乎停不下来了……”
确实。
面对无尽的利益,谁愿停下脚步?
胡海接着说:“大将军此番行动,似乎别有用意,并非全然出于对太孙的安全考虑吧?”
若一切都按此推断,
张翼跟胡海交换了个眼神,若果真如此,应天城里怕是早有暗流涌动了。
沐英嗤笑一声:“太孙安危?他还未到需顾虑个人安危的时候。凉国公以为将太孙的安全置于开封而不顾,就能独揽平定河南功勋,可他是否想过,这份功绩对于太孙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呢?”
张翼目光炯炯,“太孙尚且年轻,他的功绩越大,就越能坚定自己当前道路的正确性,同时也会……”
也会怎样?
张翼没说下去,旁边的胡海却默默颔首。
只要朱允熥这些年来的作为被证实是正确的,开疆扩土的策略无误,他们这些拥护者就能像常青松一样,稳固地站在大明政治舞台的核心。
沐英眼神犀利:“近来有人非议太孙,甚至结党营私,妄图借助民间舆论,请求皇上废黜允熥。但只要太孙能平定河南,朝廷内的一切阻挠都将不攻自破。”
张翼跟胡海二人迅速颔首。
他们虽身在此处,却从未与朝中动态脱节,朝政的每一份报告都及时送达他们手中。
胡海沉吟片刻,无奈失笑。
“凉国公恐怕是太过心急了。依我看,他提议在河南道实施诱敌之计,无非是算准了叛乱的焦点会在洛阳。就像现在,开封西城的战斗必定最为激烈。”
“而他只需率军从洛阳方向紧跟而上,这份军功便手到擒来。也正因如此,我才先行发兵,并请景川侯带马军营士卒前往开封。”
沐英面露无奈,他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大明太孙,也是为了自家女婿。
“太孙此刻若是在城外得知景川侯抵达,岂能坐得住?”
“自然坐不住。”
张翼与胡海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