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钰在市局工作那几年,工作强度很高,见过的嫌疑人无数,谁在说谎,大多只一眼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是元璟这样单纯的,方才说那话时,眼珠一直提溜转着,似在往左边斜瞟。
说完,又抬手摸了摸鼻子。
张炎无比惋惜地说:“唉,还以为找到了新线索。”
不,这确实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柏钰没有继续问,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站在一旁没说话的陈词,下一瞬,两人二话不说,先后走了出去。
张炎他们追出去的时候,两人早就不见踪影。
他再一转头,就发现竟然连元璟都不见了。
“不是说要像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搭档吗?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他嘀嘀咕咕往屋里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头上仿佛平白冒出了一个无形的天线,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他们两人还在寺庙时,詹青一听说柏钰匆匆离开之后,也不顾体内余毒未清立刻动身回城。
“不对……”
按照张炎多年以来的看人经验,他敢说,这些人之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这段时间柏钰跟陈词走得很近,可是明明他才是正经八百的搭档呢!
张炎刚走到门口,想到这,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院门飞奔而去。
另一头,柏钰带着陈词跟詹青说明了情况,元夕正好也在场,说到盐井,立马就想到了一直以来宫中的传闻。
她问柏钰:“如果找到盐井,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两边的盐来自同一处吗?”
如果证明不了,即便是找到了这处地方也难以当做证据。
陈词抿了一口凉茶,语气极其平淡:“事实与否,就要看老百姓信与不信了。”
元夕转念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证据已经有了不少,凶手是谁也已经确定,剩下的只需找个恰当时机即可,不过证据当然还是越多越好的。
二哥那样的人,专政暴戾,早该下台了。
于是谈话进行到最后,兵分两路,以元夕和詹青为一组,入宫找盐井,柏钰和陈词将尸体交还给应天府,为了避开众多耳目,他们特意选了侧门的小巷子。
然而尸体还未送上车,他们便听到了前院那边传来了一片哄闹声。
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快!快去通报!”
柏钰心里隐隐涌上些不安,同陈词对视一眼,他先一步跳下了车厢,走到满脸疑惑的车夫面前,沉声道:“走!不走大路,走小路。”
车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光是看着客人的表情他就知道,该是情况有变,当下也不多问,立刻扬起缰绳,落下的瞬间喝道:“驾!”
柏钰连忙掀开车帘,只看见陈词飞快远去的背影,马车很快拐出巷子,灰色的墙面充斥眼前,事态紧急,陡然变成了这么一个单打独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