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房的仵作在旁边看得一惊一乍,低声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预防措施做得很好哎,这戴在手上的布巾比拿在手上方便多了,学着点。”
说话的是验尸房的二级仵作任羽,也是这里最年长的仵作。
任羽在承天府待的时间甚至比赵元生还长,当初他刚过仵作考试,当上初等仵作的时候,这里管事的府尹大人还不是他。
不过自从赵元生上任之后,任羽没多久就心服口服,彻底归顺了。
因为之前他在这里,几乎都接不到几个案子,就算接到了也都是些陈年旧案,根本无从查起,毕竟仵作要想做出成绩,最终还是要靠尸体做文章。
这陈年旧案一多,尸体早已成了一具白骨,他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都难以验出什么线索。
可赵元生不一样,他来了之后,愣是解决了好几件大案,承天府的名头因此一炮打响。
而他这个初等仵作,也得以纵身一跃晋升成二级仵作。
任羽最初看见柏钰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对仵作感兴趣,专门打点进来想体验体验。
这么几天看下来,他才终于发现,这人绝非常人。
“是是是。”
任羽发话,其他仵作忙不迭点头附和。
柏钰当着张家众人验过尸体,确认张洪昌死于肺病,而苏绣则死于毒杀。
啪!
惊堂木发出一声脆响,将堂下众人又吓一跳。
他们哆哆嗦嗦直起上身,皱着眉头,欲哭无泪。
张夫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当众验尸,看着那开膛破肚的模样,大部分人都忍不住喉咙里泛酸水。
她也一样。
她心里对儿子的喜爱敌不过生理反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詹青撇撇嘴,抬手一挥:“把她带下去。”
张夫人就这样顺从的被带走,其余人见此,想吐也不敢了,只得强忍着憋回去。
张农户回头看了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说出实情。
时间回到苏绣被人毒杀当天。
那天一大早,苏绣便一如既往地起早洗漱,天未亮时便出发前往张农户家。
这家人在这之前已经用帮忙做活的话头哄骗了苏绣,故意让她单独前来。
毒是在后院里下的。
苏绣为人善良,对于一个多年的街坊邻居递来的热茶,丝毫没有怀疑。
在后院将人毒杀后,张家人把提前准备好的喜服给人换上,随后为了掩人耳目,直接将苏绣原本的衣物埋在了后院。
他们太过慌乱,丝毫没注意到,苏绣倒下的时候,手里的茶水尽数倒在了衣服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衣服上才会留下证据。
张农户的儿子张洪昌打从生下来就一直体弱多病,别人家二十好几的男人早已成家立业,而他只能整日靠药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