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为了当上法医所做的种种,现在都成了一场空,当法医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坐在对面的母女俩时不时看她几眼,像是生怕打扰了柏钰似的,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更轻了。
直到电话挂断很久,周围的空气依旧诡异的凝重。
车窗外的风景仍旧飞快掠过,柏钰一如刚才盯着不动,只是身体比刚才蜷缩的更紧,好像只有这样做,心里才能稍微暖和点。
女人怀里的小女孩忽然贴近自己的妈妈,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妈妈你看,那个姐姐的手……一直在发抖。”
“嘘!”
下一瞬,窗外的风景被黑暗代替。
须臾间,柏钰睁开眼睛,仿佛这一瞬间胸腔才被注入了大量氧气。
屋子依旧是那个屋子,有那么一瞬,柏钰甚至觉得,这里比现代更让她熟悉了。
好像回到这里,才是她原本的归宿。
她又躺了一会,等到气息差不多喘匀了才起身。
也不知道这一觉又睡了多久,外面依旧天黑,屋里也不知何时点了烛火。
可她刚才明明在睡觉。
谁会多此一举特意在睡觉的人屋里点这么多蜡烛?是嫌蜡烛不要钱是吧?
柏钰一站起身,浑身上下的关节就咔咔作响。
哎呦,这把老骨头啊。
她刚要开门出去,手还没放上去,门便自己打开了。
詹青从外面开门进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愣在原地。
柏钰:“你怎么来了?”
詹青微不可查的退了半步,他怎么来了?
这都一天一夜了,他当然是来看看人为何还没醒。
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来过好几次,每次看到的都是柏钰躺在床上的样子,所以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进门就正好碰见了。
詹青还未说话,柏钰已经注意到了他手里的药碗。
“那是我的药?”
“对。”
詹青把碗递出去,像是为了撇清关系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是你的药,我就是来送药的。”
柏钰接过来,有些烫手,端着站在原地对着里面的药汁吹风,一边问道:“我睡多久了?”
詹青收起托盘,所答非问:“喝完自己送回后厨。”
说罢,转身便走,还是平日里柏钰习惯的那副讨人嫌的模样。
隔壁的张炎许是听见了动静,没一会也从房里过来,一见到柏钰,顿时满脸堆笑:“搭档!你睡醒啦!”
他大步迈进来,毫不客气:“我跟你说,你睡着了不知道呀,昨日白天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柏钰一愣:“走,进去说。”
两人在屋里落座,张炎便将她睡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她。
包括陈提点已经验完了第七具无头尸,并且在上头验出了奇怪的伤痕这件事,也一并说与她听。
“怎么个奇怪法?”
张炎边回忆当时在验尸房的画面,边说:“就是伤口的形状,是七具尸体里唯一出现过的刀痕,而且我还听说,这种刀痕只有西域的一种特制刀才能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