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钰见过不少查案的警察,不说全部,至少有大半都是凶神恶煞的,倒也不是天生就是那种性格。
实在是那些犯下各种凶案的凶手太凶神恶煞,他们故意装出比这些人还要狠厉的样子,这样才能震慑住这些罪犯。
但赵元生偏偏反着来,看着不像是刑罚司的管事之一,倒是更像个温柔和善的软馒头。
谁来都能捏上一捏。
一声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柏钰停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看向那边。
男人身穿囚服,长发胡乱披散在后背上,发丝干涸得如同枯草。
他蜷缩在黑暗中,像是在故意躲避牢里唯一的烛光。
赵元生与柏钰擦肩而过。
“小心一点。”
柏钰的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丝毫没注意到某人的好心提醒。
男人听见动静,身体更是往角落里钻。
詹青穿过门廊,来到后院,一路上都没看到人,着实有些奇怪。
按理说后院一般都是打杂小厮的住处,大白天的不见人出没,就连每间屋里也都没人。
这人都哪儿去了?
京城有名的客栈不少,每日住宿的人也不少,詹青此时所在的这处,便是靠近城郊的一处客栈。
人少,少到几乎看不见人,这样的地方,更容易被官府搜查。
詹青想,要是换了他是凶手,绝不会躲到这种地方来。
但线索偏偏就是中断在这。
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詹青两三步蹬上墙,纵身跳上房檐。
有人穿过院门走来,来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詹青方才见过他,正是在这家客栈干跑堂的人。
看着岁数不大,不在考虑范围之中。
那人走进一间屋子,不一会便拿着什么东西匆匆跑走,詹青注意到那人拿着的东西,只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火折子。
里头提前放置了还未熄灭的茸草,只要打开盖子,吹一吹便能用火。
詹青趴在房檐上叹了口气,今日之行,还是一无所获。
然而待他翻下屋檐,从院墙跳下之后。
方才被他找过的一间屋子忽然打开一条门缝,阳光照不清里头的景象,只能隐约瞧见一道人影站在门里。
那只轻轻搭在门上的手,干干净净,指尖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柏钰和赵元生一起从地牢走出来,外面天色已晚,天边浮现一片靛蓝,如同重色水墨晕染过似的。
“你为何如此确定他是装疯?”
赵元生表示好奇,实际上刚才在牢里他就想问了,只不过当时那个氛围不太适合问这些。
柏钰目不斜视:“直觉。”
这回答,不禁让赵元生愣了一瞬,随即笑了出来:“你不像是信直觉的人。”
柏钰想着也许是跟张炎慢慢混熟了,所以有些东西便在潜移默化中被他影响。
是啊,换作从前,她从不信直觉,只信证据。
但现在,连穿越这种神奇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相信直觉这件事也就显得再平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