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傅景行的恨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她被绑架,左手无名指被敲碎,他却当着她的面袒护罪魁祸那一次?
还是在她下定决心结束这段齐大非偶的感情,决定远赴他乡出国进修,却被他用她父亲的隐秘胁迫,无奈嫁给他那次?
又或者,是在她才生完孩子不到两个月,得知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三个月,他明明早就知道,却为了能让他的孩子顺利出生,把这个消息瞒得滴水不漏那一次?
喜欢和爱是可以累积的,失望和恨更是如此。
他用爱的名义,把她困在了他的身边,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是在伤害她。
这样的一段婚姻,真的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这个问题,黎荆曼其实早就已经做出回答了。
但,傅景行的字典里,貌似也没有放手这两个字。
……
黎荆曼走出浴室看到床上的男人后,愕然顿住了脚步。
傅景行腿上搭着毯子,拿着本封面是意大利语的书,静静地靠坐在床头阅读。
无影灯的柔和光晕笼罩在他的身上,白皙精致的面庞,神情柔和。
听到浴室方向的响动,他放下书,抬眼冷冷看向黎荆曼,薄削的唇峰,勾勒出一个很淡的弧度。
“傅太太,你有时候真的天真的可爱,在我家锁我的房间门,是觉得我不会有钥匙吗?”
黎荆曼很怕他这样称呼她,这个称呼第一次出现,是在他第一次强迫她那天。
事后,他也是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一边轻吻着她颤抖的背脊,一边低声告诉她:
“傅太太,我们不会离婚,永远不会。”
但,永远又是多远呢?成年人口中的永远,有时候只是指一段很长的时间。
黎荆曼不介意它长,但她希望,这能有个尽头。
“我以为你不会回房。”
她抿唇站在原地,努力克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给自己解释了一句。
“你今天运气不太好,虔虔似乎不想帮你,很快就睡了。”
傅景行把书扔到一边,眼眸定定地落在打从看到他后就一步也没再朝前走过的黎荆曼身上,语气温和。
“接下来的时间是我们两个人的。老婆,你是想自己走过来,还是我过去抱你?”
黎荆曼手脚僵硬成一片,刚洗过澡,却又出了一身冷汗,硬着头皮道:“我……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傅景行嗤笑了下,眼波放肆地打量着她:“哪里不舒服,你过来,我帮你治。”
黎荆曼仍旧没动,傅景行作势起身,她担心被他抓住事情只会变得更可怕,咬牙走到了他身边。
五步的距离,被她磨蹭了小一分钟。
傅景行淡淡靠坐在床上等,等她好不容易到了床边,才伸出手揽住她腰肢,轻而易举地就让她倒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