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岁岁穿好衣裳,再去了东厢房,便见府医已经将李康放在了床榻上,解开了衣裳,那跟手指一般长的银针,便扎在那小小的,好似一碰就会碎的身体上。
谢岁岁撇开眼,不敢多看,但也不敢离开。
这样的情况,她必须得尽心尽力守着,若李康真的出事,罪责也小些。
等了好半天,府医才将银针拔了,让奶娘重新给李康穿好衣裳。
又开了一张药方,吩咐下人去抓药熬药。
这药不是给李康喝的,李康受不住,药是开给奶娘喝的,等奶娘喝了,才从奶水过渡给李康。
药效减弱,李康才受得了。
而晋王府日常便备着许多药材,等李康出生后,针对李康准备的药材便更多了。
倒也不用担心,这一时半会儿的出府抓药熬药来不及。
等府医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谢岁岁这才问:“府医,大公子如何了。”
“回禀谢侧妃,大公子已经救回来了。”府医回答。
谢岁岁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你可知是何原因?”
府医回答道:“婴孩一般不好换地方,大公子许是突然换了住所,又比一般孩子身体差些,才会如此。”
谢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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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身体差一些吗?
那是差很多。
但这个时候,自然也没必要跟府医争论这个。
而且这个原因,总比她没照顾好,或者什么中毒要强。
“那之后也会一直如此吗?”谢岁岁关心的问。
若是不能住,明日她便让李舜将这孩子送走,省的她提着脑袋照顾。
哪知道府医却说:“谢侧妃放心,只要大公子平安度过这一次,过两日便无事了。”
“……那就劳烦府医这两日多多看护了。”谢岁岁干巴巴开口。
府医拱手:“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因为还要等熬药,谢岁岁也不能去睡,府医自然也不能离开。
这一番折腾,等彻底忙完,天也跟着亮了。
谢岁岁累的不行,但总算是确定李康救回来了,她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交代也熬了一夜的花果道:“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吩咐院子里,那些颜色鲜艳的东西都收起来,这几日都素净些。”
毕竟崔氏死了!
她身为侧室,说不定还要守灵,自然要趁着能休息的时候休息。
李舜是下午从宫里回来的。
他是昨天下午进的宫,李广也进宫了,
崔氏是好端端在宴席上倒下的,死在了李广宴请的这天,不管崔氏是如何死的,李广都有责任。
李广进宫后,就喊冤,抱着皇帝的腿说冤枉,最后哭晕了过去。
虽然李广这次没能顺利从太孙晋升太子,但到底也是皇帝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嫡长子,而且当时皇帝觉得李广想当太子,是觊觎他这个爹刚坐上的皇帝位置。
但等李广真的没坐上这个位置,皇帝又觉得亏欠了自己这个嫡长子。
这一示弱哭晕,自然是先让太医诊治。
一晚上李广都没醒,自然也出不了结果,李舜也留在了宫里。
今日参加早朝,便有大臣参李广王府投毒,如今广王府被封,操办宴请的广王妃沈氏,以及宴席上的酒菜等,都被封存,等着京兆尹府追查。
倒是李广,好好的留在宫里,有太医伺候,又有陛下和皇后的护佑,人倒是好好的。
李舜早朝后,更是被皇后叫去。
先是安慰他丧妻之痛,随后又说他和李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李广不会如此做,定是被人给算计了。
李舜也只能咬着牙,忍下了这口气。
但他怎么会指望京兆府尹去查,不说能不能查出来,便是能查出来,谁又知道这真相是不是被掩盖过的。
更何况这次,李舜也不相信是李广做的。
众目睽睽之下,李广根本洗刷不掉这罪名,他即便蠢笨,但也不会自掘坟墓。
回来后,便召来刘管家询问:“查的怎么样了?”
王府生了这样的大事,刘管家自然也要全力追查,也是一日一夜没睡。
刘管家道:“广王府开府,需要人手,奴才在各处安插了不少人,此次王妃在广王府出事,现了点蛛丝马迹,只是经手的人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