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止供销学院,整个大学都知道凤鸣没有了丈夫。
那个曾经在珠算大赛中胜出的怪异女孩没有了丈夫。
再加上凤鸣经常无缘无故的失常悲哭,在校园里凡是看到凤鸣的师生,都会忍不住行注目礼。
只是,现在这注目礼与珠算决赛胜出之后的注目礼,完全是两重天。
“走,我们去走走。”
丈夫说。
宿舍门口的廊上可不是久别重逢的亲热之地,宿舍里也不是,万一同宿舍的同学突然回来,更难堪。
于是,凤鸣回房换掉睡衣,穿上蓝色三件套西装,敞开西装扣,露出里面的马甲和白衬衣,与丈夫的深蓝呢子褂和白围脖相呼应,就跟情侣装一样。
二人手牵手去了懆场。
盛春的风,很浩荡的浪来浪去,凤鸣的长发束在脑后,像马尾一样随风飘荡。
丈夫很享受的去梳理凤鸣那随风舞动的马尾发。
他认识凤鸣的时候,还是短碎发,像个美少年。
从相遇之后她便开始留头,留的很辛苦,头上经常别着五六个发卡,刚刚扎起来的乱发很快就会挣脱掉束缚,散乱下来。
那个时候,他经常用发卡给凤鸣卡头。
“什么书呀,把时间都忘了。”
丈夫梳理了一下凤鸣耳边的乱发问。
因为他曾听白杨说,凤鸣礼拜六在图书馆看书忘了时间,被管理员关到图书馆过了一夜。
当时他好心疼好担心。
“还是史籍之类的。”
凤鸣难为情的说。
贾玉轩:“就那么喜欢看史籍吗?”
凤鸣:“嗯。”
贾玉轩:“有什么收获吗?”
凤鸣:“当然有了。”
贾玉轩:“说说看。”
凤鸣:“以前不懂,现在看史籍多了,我感觉,历史是用来记载,是用来分析的,而不是用来评判的。
因为后人根本就无法理解历史人物当时所处的时代,所面对的政局,所遭遇的事件有多么的恶劣。”
“嗯。”
丈夫笑了起来。
因为凤鸣每次侃侃而谈之前,都要强调史书是用来记载,用来分析,而不是用来评判的。
而她每次都是在评判那些历史人物。
凤鸣:“我们的教课书,有时候会对一个历史人物下定义,比如说,他是好人呀,他是坏人呀。
他做的那件事情对,他做的那件事情不对。
我感觉,从历史的宏观长河来看,一个历史人物,只要他不出卖郭家,他不欺压百姓,评判他好坏,都是偏面性的。”
贾玉轩:“说正题,谁呀?”
“嗯。”
凤鸣羞笑了一下,说,“比如说明末的魏忠贤。”
贾玉轩:“宦官?”
凤鸣:“嗯,好像是高中课本里的连升三级。”
贾玉轩:“好像是,你不是没上过高中,怎么知道那篇课文?”
凤鸣:“我哥上过高中,我看过他的语文书。”
贾玉轩:“哦。
继续,魏忠贤怎么了,他那种人也有可圈可点的事情?”
凤鸣:“当然。
还不小呢。”
贾玉轩:“说来听听。”
他喜欢听凤鸣侃史书上的事件和人物,因为凤鸣所侃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和天下人共知的版本正相反,有不一样的新鲜东西。
“我问你,明朝为什么灭亡?”
凤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