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镇上的人说?近来常有土匪去各家抢掠,也不?知哪里来的,三天?两头,抢了就跑,”叶茂表情凝重,“可能?是流匪作乱,找也不?好找。”
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郁,洛沉本有意追回,可经了这些事,大家说?什么也不?让他走,怕万一又有匪徒来袭。
相较之下,还是命重要。
可是干粮都?所剩不?多了,恐怕撑不?了两三日。
胡秀秀拿出一块烧饼,掰成?好几份,给?他们都?分了点,拿着那一小块,十分发愁,“方?才还嫌弃这饼硌牙,再过几日,只怕连这也吃不?到?了。”
本以为只有离泾州近的地方?不?太平,没想到?匪徒已流窜到?了这里。
之后一路,他们还碰见不?少逃难的人,都?是从其他州县过来的,看他们人多,便也跟着队伍一起走。
李见月这才得知五路义?军与幽州军一战大胜,罗珲势颓,幽州军负隅顽抗,义?军也分崩离析,各路势力争斗不?断,到?处都?在打仗。
眼下,倒只有陇州尚算安宁。
从华吴走来,这支队伍越来越壮大,矛盾纷争也逐渐激发。
大家都?没有多余的口粮,省吃俭用,到?底有吃完的那一日,还得防着别的流民抢夺。
有些人饿了多日,即便知道他们人多,为了一口吃的,也宁愿挨打。
有一次胡秀秀刚把?饼拿出来,就有个干瘦的男人蹿上前一把?抢走,跟个猴子一样,边跑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等抓住他,那饼也被吃得干净。
胡秀秀气得跳脚,可有什么办法,难道打死他?
那也是个可怜人。
如此之事屡屡发生,村民不?堪其扰,都?是拖家带口的,走也走不?利索,也没法甩脱他们。
雪上加霜的是,有好些人都?病倒了,好在大多是劳累饥饿所致,不?是什么难治的病症,但是没有药材,于流水担心发展下去会恶化蔓延,到?时候传染开就麻烦了。
谷子也时不?时咳嗽,无?精打采的,有点风热症。
刚好路过一座山林,于流水打算去找些草药,李见月便也去帮忙,还有几个人跟他们一起进山,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最近他们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每日一两口吊着命,胡秀秀饿得前胸贴后背。
李见月本来和于大夫一道,她没采过草药,才细细辨认,动作慢,走着走着,周围就剩她一个人。
耳边利刃破空,呼啸而过,她惊了一下,抬头四望,没发现人,顺着箭矢落地的方?向看去,一只兔子倒在草丛里,腹部流血。
李见月刚把?受伤的小兔子抱起来,身后有人强横道,“给?我!”
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身劲装,手里握弓,背后背着箭袋。
李见月只是看着他,没有动作,他眼眸一冷,伸出手又道,“给?我!我的!”
似乎生气了。
李见月将兔子放下,他上前,抓住兔子后颈拎走了。
这少年没见过,不?是他们队伍里的。
李见月心想如果是附近的村民,或许可以跟他们换些吃食,便跟上去搭话。
“小郎君,你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