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水秋眸与红彤彤的兔眼互相瞪着对方,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很滑稽。
“表妹这下看清了?”身旁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
她闻声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可在瞧见裴珏似笑非笑的眼眸时又“唰”地一下扭了回来,语焉不详地唔了声,白皙秀颈上爬满了红意。
“小乌龟。”
“骂谁乌龟呢?!”
“谁不敢看我谁是小乌龟。”裴珏唇角微勾,慢条斯理道。
姜姒:“……”幼稚!
她将身上裹着的大氅拢了拢,眼角余光瞥见青年背过身似是在整理床榻,犹豫了下,偷偷地伸手摸了摸尚在发烫的耳垂。
那里有道新鲜的齿痕横然其上。
“下流。”她忍不住小声骂了句。
哪有咬人耳朵的?也太、太那什么了。
姜姒使劲儿揉了揉发红的耳垂,似乎这样便能将上面的牙印给抹掉。
却不想青年的听力敏锐得很,背对着她头也不回,缓缓道:“表妹对我做的事可下流多了。”
她下意识地想反驳,但一想到刚刚混t乱中自己做了什么,漫上来的心虚就堵住了她的嗓子,只留一句意味不明的哼哼唧唧。
因着一只突然出现的兔子而引发的闹剧,渐渐平静下来。
姜姒摸了摸灰毛兔的脑袋,好奇道:“这里怎么会有兔子?”
“这屋子久未有人居住,应该是它过冬时搬到这安了窝。毕竟比起荒郊野外,屋内至少能让它免于风吹雨淋。”裴珏指了指角落里被柜子挡住一大半的洞穴道,“也许它是感觉到了有比洞穴更加暖和的地方,才跳上了床。”
她叹了口气,“这么说还是我们占了它的地盘。”
只是这么一折腾,外边儿的天幕上的黑色是越来越浅,明日一早便要出发,留给人休息的时间不多了。
而且……
她悄悄瞥了瞥青年俊逸眉眼间的淡淡疲色,心下有些对不住。
要是没来这一出,原本他还能再多睡一会儿的。
于是姜姒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抱紧了膝盖道:“这床就算没有老鼠我也不想睡了,想想就渗人。表哥你睡吧,我不困,我坐会儿。”
可话甫一出口,她便打了个喷嚏。
青年微勾的唇角落了下来,乌黑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她,薄唇紧抿。
在这种颇有压力的目光注视下,不知怎的,姜姒莫名地有些怵。
一番拉扯后,两人终于安歇了。
桌上,罪魁祸首的灰毛兔趴在迭放的大氅里呼呼大睡。
床上,裴珏睡在里侧,而姜姒,则强烈要求自己睡在外侧。
按她的话来说,万一再碰上什么东西,她可以第一时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