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季无谢出来挡也只是权益之计,谎话说一次就够了。
或许明天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运气也总是会用完的。
走廊上,吴妈妈步履匆匆,正盘算着让谁去应付张老板,看见拐角处正在下楼的阮夏。
吴妈妈笑着迎上去,“阮姑娘,今晚可忙呀?”
阮夏以风寒为托,是得了空的,见吴妈妈这样问,也不好回答,只是说:“是有何事?”
“哎哟,这不是林清嘉那个死丫头,本来让她去陪张老板,推诿半天,说是季公子今儿还要来找她。这两边都不好得罪,正发愁呢。”吴妈妈笑道,“阮姑娘最是善解人意,体贴细致的,不如就帮我这个忙?不然云姐那里也不好交代。”
阮夏神色微闪。
张老板?那个做玉石生意的姓张的?
这人面上看着斯文,实则脾气不大好,动辄打骂,听说在那方面还有点施虐的癖好。
这本该是林清嘉该受着的,凭什么要让她去挡。而且,一想到季无谢,总是心有不甘。林清嘉有何可值得让季无谢再次来的?她又何来自信她能高攀上季无谢?
还当真是好笑。
阮夏手轻掩着唇,道:“没听说过季公子会为了谁来这儿第二次的,多半是林姑娘为了推辞张老板胡诌的借口,也亏得妈妈你信她。”
“哎,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毕竟马虎不得,万一是真的呢。”
那可就得罪了季无谢。
这是件极可怖的事情。
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吴妈妈在云霓阁多年,不是白混的,这点儿眼力价还是有的。
实在是左右为难,这不看见了阮夏,才想着让她去的,但听她这话风,多少有点不肯帮忙的意思。
看台处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多时,花廊上便已人声鼎沸,歌声琴音谈笑声,不绝于耳。
季无谢进来时被吵得摁了下脖子,好像还是来晚了些。
他环视一周,没看到他想找的人,不在这儿。
风吹帷幔动,灯光烫眼,阮夏看向季无谢的那一瞬,心跳快了几分。
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正欲走过去,前面忽然拦了个人,抬眼,是姜荔。
姜荔扫了她一眼,道:“阮夏你不是染了风寒吗,恐怕多有不便。”
阮夏捏紧了衣裙,“与你何干?”
姜荔眨眨眼,“怎么就没关系了?我这是在关心你吶。”
“……”
林清嘉很是纠结。一方面,她祈祷季无谢的到来,这样,她的谎言就不必被戳破,不必陷入更难堪的境地。另一方面,季无谢既是会来这种地方,那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她觉得还是少与之来往为好。况且,风月之事,本就是钱货两讫。再见面,也只是徒增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