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被药水杀得痛,陆熙没忍住“嘶”
了一下。
林妈满眼心疼,不禁嗔怪,“姑爷就看着你这样?”
陆熙双眼紧阖,眉心紧锁,“沈湛有应酬没见着,但江怜带我去陵园,见了他的父母和妹妹。”
一听这话,林妈着实控制不住手上力度,“从未听他提过家人,悄悄摸摸把墓碑都立上了?你这个名正言顺的沈太太不知道,倒是让江怜一个外人领你去祭拜,你自已听听,这像什么话!”
“江怜不算外人啦,她和沈湛自幼相识,比跟我的关系还要近密呢。”
“哼,接下来是不是准备把老公让给她了?”
陆熙疼得龇牙咧嘴,“林妈~轻点儿,我要让也不是让给江怜,要让给江岁啊!”
“什么?”
林妈顿住手,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陆熙长叹,把江岁白芷、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七七八八。
原以为林妈听后会义愤填膺地要找沈湛“算账”
,没想到她思虑过后竟然很平静。
这些年,小小姐为沈湛流过的眼泪,都够淹死他。
可饶是掏心掏肺,他始终忽冷忽热。
一个人的真心,十年时间怎么也看透了。
既然捂不热,还是快刀斩乱麻断了的好。
“你和他的婚姻本就不被看好,如果借着这个机会能离婚,我倒是十分支持。”
第一次,陆熙没有立刻反驳。
她垂下眼眸,摘去林妈刚为她贴好的丑纱布。
父亲已死,不知他是否要继续报复。
“林妈,你听说过,聂柏洋吗?”
*
入夜,风微凉。
陆熙颓然倚靠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啊荡,眼睁睁看着天色从深蓝变成黑色。
不多时,林妈拿来一张毛毯和一杯热可可过来,叮嘱她夜里凉,坐坐就回去吧。
陆熙知道,她的确是不用等了。
白芷的朋友圈在半个小时之前更新动态:半城烟花,许我一世荣华。
配图一张绝美的烟花场景,其中那个身着名贵定制西装、高挑英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让沈湛燃放了半城的烟花庆祝。
总之,白芷得到的,她陆熙从未有过。
生气、失落、嫉妒、羡慕、或绝望,都不足以准确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医生说过,她可能不会活太长时间。
可她毫不吝啬地将生命的几分之一,用在坚持爱他这件事上。
即使知道,她也许只是他用来复仇的一颗棋子,但直到现在,她都不曾恨他。
“陆熙。。。你病入膏肓了!”
她喝了热可可,又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天。
起风了,就回去了。
打开电脑,填好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入学申请,附上她演奏的视频,一起按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她如释重负地将自已丢在大床上。
沈湛,不对,是聂景湛。。。
就当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若恨我,我就在国外永远不再回来;你若不恨我,就跟我离婚,我成全你和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