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月在西凌军营里待了几天,待遇比她自己想象的好很多。
她本以为这次又落到木北墨手中,他怎么着也得对她上点酷刑,出出曾被她算计的恶气。
结果木北墨给她安排了单独的营帐,还派了不少人服侍她。
不仅吃穿用度皆是好东西,帐中还给她备了不少兵书游记。都是她喜欢的书,看得出木北墨颇费了些功夫。
服侍她的侍女个个精明能干,却都是被割了舌头的哑奴,完全不会和她有任何交流。
甚至还有军医天天来给她治伤。
顾云月也很是安分,每日在帐篷里静坐看书。
倒不是她不想跑,她听得见帐外的动静,知道木北墨安排了不少高手看着她。
她猜测,木北墨至少把四分之三的贴身侍卫安排在了这间小小营帐的四周。
军医给她上的药也有问题,只是维持伤口不进一步恶化,但凡动作大一点都会崩裂流血。
按理说顾云烈早该来找她,既然没来,想必是被什么重要的事绊住了。
顾云月到不担心季琢会做些什么,顾云烈本就对季琢心存怀疑,她被捉这件事反倒会让顾云烈确认季琢有问题。
但既然顾云烈没空来救她,她就得自己想办法跑出去。
顾云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所以这些天她的安静是故意做的样子,就为了让木北墨放松警惕。
就在顾云月心中演练着该如何逃跑时,帐门被人掀开,正午的阳光照在顾云月脸上。
她被这光线刺的闭眼,微微扭头。
来人是木北墨,他立在那里,阳光都心甘情愿地做他的陪衬,让人望之便觉凌然不可侵犯。
但顾云月不这么想,她等了多天的机会便是此刻。
只见顾云月左脚点地,便如离弦箭般直直扑向木北墨。
她曾与木北墨交过手,知道木北墨是少有的武艺高超的皇子,但比她还是差了一些。她有把握在突袭的情况下迅速制服木北墨。
木北墨面不改色,右手微抬,顾云月便见三点寒芒飞扑她的面门。
顾云月向后一仰,袖箭几乎蹭着她的脸飞了过去。
顾云月看到箭刃透着青色,明显是带了毒的。
她忍不住在心中大骂:她向来觉得木北墨是少有的她看得上眼的对手,没想到他居然会用暗器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甚至还带毒,更是下作手段。
这三发暗箭完全打破了顾云月进攻的节奏,在她躲这三箭的瞬间,木北墨往前一探步,扣住她的右手腕。
顾云月也没躲,左手顺势横扫出去,手指成鹰爪状,直取木北墨双眼。
木北墨右手一挥,顾云月便见他袖间散出淡黄色的粉末,立时屏住呼吸,可还是迟了一步。她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四肢也使不上劲。身子一软,便栽倒在木北墨怀中。
木北墨将顾云月抱到小几旁的太师椅上坐好,还贴心地倒了杯茶递给她:“你大可不必这般费心,我来与你说几句话,若是听完后你
还想走,我自会叫人给你备马。”
顾云月冷笑一声:“难为太子殿下对我这般费尽心思,您有话便说,我洗耳恭听。”
顾云月本来肤色极白,但刚刚的一番打斗让她的双颊染上一抹绯红,那对漂亮的眸子也因为浮上一层雾气而少了平时的锐利。
木北墨撩起顾云月额前的几缕碎发,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孤同父异母的妹妹。”
顾云月一愣,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木北墨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没听错,你是我父皇的私生女。这些年来他和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了。”
看着顾云月半晌无言,木北墨用更温柔的声音继续说道:“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你有我们西凌人的翡翠般的眼睛,你是西凌的女儿。”
这声音在顾云月听来无异于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你想要什么?要我认木奕承为父,然后替你西凌开疆拓土?”
这句话倒是出乎木北墨意料,他本以为顾云月虽颇善用兵,但她也不过是个将将十四的小姑娘罢了。原以为用甜言蜜语就可以骗过她,没想到顾云月只瞬间便看穿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