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若要天下皆知,自是亲禀陛下赐下圣旨,然后金字红纸题上婚书,留子孙万代!”
很久以前的某天,他曾如是说。
未婚妻
戚府,丫头正端了杏子进屋,原是趴在窗边的女子忽然起身。
“外头什么声音?”
丫头赶紧擦了手过去:“殿试结束,今日是三甲游街。”
“金榜题名啊,是谁?”
丫头想了想,猜是问的状元:“是裴家少爷。”
“裴家……”戚清婷一张脸隐在花枝暗影下,显得有些斑驳苍白,她消瘦了许多,“可我怎么听着,这锣鼓声比以往的声音都要大些?”
她被戚家禁足了太久,已然不知外头的日月。
丫头看在眼里,其实老爷夫人倒是也不用关着小姐的,小姐哪里也不想去,这些日子一直好好待着,除了坚持自己是已故的澜王之妻,并没如何。
“回小姐,今次不同,听说那裴少爷刚被钦点了状元便就请旨赐婚,陛下允了,现在应是游街结束,宫人连着游街仪仗全数去了县主府宣旨吧。”
“县主府?”戚清婷重复了一遍,霍得盯住丫头的脸,“你说县主府?宣旨?”
“是,宣旨,”丫头道,“陛下已经答应赐婚裴成远与安平县主了。”
“怎么会是县主府?”
丫头摇摇头,觉得主子问得有些奇怪,此前那胡小姐来寻小姐一道去县主府的时候,不就已经说起过么?胡小姐道是那裴少爷御前拒婚时候说了非县主不娶。
这话如今连坊间都传遍了,主子当日也该是就已然晓得的。
如今,怎么像是很意外?
戚清婷问完,自己就先反应了过来。
她想起先时胡殊珺来找自己见县主时,她就问过为什么。
当时胡殊珺欲言又止,最后同她说起那桩拒婚秘事,她还不信,直言不可能的。
胡殊珺却坚持:“你便就同我一道去吧,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叫他那样的男子说出非卿不娶来。”
“你误会了,严姐姐同他关系很差的。”
“你的意思是——他为了拒绝我,随便就捏了个借口?如此,我倒是属实失败。偏偏是为了这样一个打死都不想娶我的人,学了反弹琵琶,痴心妄想。”
胡殊珺说得自怨自艾,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她忙就劝说:“许是因为严姐姐曾居于侯府,他才……”
胡殊珺便就收了泪拉她:“方才是我说的话严重了些,其实,想见见县主,也确实是因为她是唯一与他有过交情的人了,不管关系如何,总归她是在侯府待过,我只是想着,大约县主是对他有些了解,我也好学着投其所好。”
那会儿戚清婷自己的婚事将近,她也乐得做个牵线搭桥的人,是以听她这么说也就应了:“也罢,我带你引荐。严姐姐么,其实挺无趣的,不过呢,倒也有趣,你见了就知道了。”
现在想来,自己是太傻。
分明当时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都各有心思。
胡殊珺明面上是想问清楚裴成远的喜好,其实,是要去会会自己的情敌。
至于另一个,她不禁又苦笑了一声。
严之瑶那样的人,看起来温温和和,却也淡漠得仿佛谁都走不近,她自诩是她的朋友,却也不见她多么亲热,如今,竟是能与裴成远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