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一言不发,修长宽大的手掌慢慢收紧,青筋暴起。
他周身灵力波动过强,以致整个藏宝阁内的陈设都随之震颤。
“玄妄,我是被藏宝阁禁制所困——”
“不是死了。”
“我为什么困在这里守着这方狭小阁楼,你我心知肚明。”
“倘若你再对她下手,我便毁了这里,毁了你所谓的天道法则——”
“和你同归于尽。”
悬月峰,身披绛紫外袍的男人闻言一顿,唇角勾起的弧度陷入僵滞。
“好啊——”
“那我拭目以待,阿真。”
说罢,他袍袖一挥,切断了和玄真的音讯联系。
玄妄冷白如玉的指尖探向眉心,语气不复之前的散漫悠然,他看向殿外孑孑独立的一道倾长黑衣身影,冷声道:
“月照夜,她没死,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别忘了,你只是我从剑谷里捡回的一柄剑,一个杀器。”
“不要妄图拥有太多人的感情,懂吗?”
大殿外的身影未动,周身沁着冰寒的气息,宛若一尊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冰雕。
“师尊,我不懂。”
话落,门内高座上的男人沉默了一瞬,似是未想到自己最听话的棋子竟也会有违拗的一面。
玄妄半扶着额,倏然冷笑一声:
“你不懂?”
“那我教教你——”
“作为一个杀器,一柄为我所用的利剑,你不该生出对感情的贪恋和妄想。”
“那不是你能拥有的东西——”
“师尊,可我有。”
月照夜忽地出声打断他,两丸幽瞳里暗芒细碎如星。
他抿着绯色的薄唇,满是执拗:
“那日她赐我三刀。”
“前两世的记忆,我想起来了。”
这双漆黑若潭的眸底满是化不开的情愫,晦暗不明。
“她教过我什么是感情。”
“她喜欢我,她爱我。”
这个“她”
,月照夜就算不提名字,玄妄也知道是谁。
玄妄眼睫微抬,盯着月照夜好半晌,神色愈发古怪。
蓦地,他再次开口,语调嘲弄讽刺,却又透着无比可怜的意味:
“别傻了阿月,她从没爱过你。”
“那都是哄你玩儿的。”
“如果她爱你——”
“又怎会满心满眼地想让你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