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司爵见江启铭低头不语,冷峻的眉眼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男孩柔软的头发,语气里多了一丝耐心:“你在想什么,都可以告诉爸爸。”
江启铭的小脸皱得更紧了。他低声嘟囔:“其实……我觉得她是应该离开的。但幼儿园里很多小朋友都哭了,我忽然觉得,我是个坏人。”
小男孩的话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却带着深深的纠结与挣扎。他的目光垂下,不敢看商司爵。
听到这话,商司爵的目光沉了几分。他没有立即反驳,而是语气平静地问道:“她离开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江启铭点了点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我并不觉得,一个人一定要做好人。”商司爵轻声说道,“做自已认为对的事,这才重要。好与坏,只是别人用来评价你的标准。你不需要让所有人满意,只需要对得起自已的内心。”
江启铭怔怔地看着他,小脸上写满了思索。
商司爵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充满耐心:“生活中也有很多不可控的东西,比如别人的看法,比如自已内心时不时的摇摆不定。这些都不要紧,就算是我,也会经常如此。你能认清自已的想法,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江启铭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小手攥紧了衣角,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其实他心里早就明白,这个男人是真心待他好的。
但他一直无法喊出那个词——“爸爸”。
商司爵看着小男孩纠结的小表情,心中泛起几分无奈和宠溺。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过了好一会儿,江启铭才缓缓抬起头,眼神认真且坚定。他吸了吸鼻子,像是在给自已打气,小脸涨得通红:“我知道了……爸爸!”
商司爵原本冷峻的面庞瞬间僵住。他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像是瞬间被某种暖流击中。
他愣了片刻,低声问:“再说一遍。”
“爸爸!”江启铭声音更响亮了一些,眼神里带着一丝小骄傲,却又像是在试探。
这一声“爸爸”,彻底击中了商司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唇角缓缓勾起,伸手一把将小男孩抱进怀里,力道温柔却又满是保护欲。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些许颤抖:“爸爸在,爸爸会一直都在。”
江启铭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这一刻无声的承诺。他的小手轻轻抱住商司爵的脖子,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弧度。心里那层淡淡的隔阂,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江云初走了过来,目光柔和,带着欣慰的笑意。她俯下身,轻轻环住了父子俩人。
一家三口紧紧地抱在一起,这一刻,他人的目光与外界的风波都无法撼动他们。
……
深城开学在即,江云初要做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
江云初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自已收拾出的两只行李箱。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肩头,将她的一头黑发映衬得宛如丝绸般柔顺。
她这次去深城,时间需要一年。
虽然她计划每周都飞回来陪伴江启铭和商司爵,但家里这几天还是充满了离别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