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绞尽脑汁想自己能干什么。
男同事大多数都去做了保安,也有去做临时工站桥头的。
女同事们有的去卖衣服了,有的去肯德基了,还有有点技术的去了私人厂子,岁数大点的,真有人去给人家打扫卫生做保洁的了。
卖衣服,我没有好身架,去肯德基她们也说要一米六以上,技术我也是真没有。
我年纪轻轻,现在就去做保洁,一个月据说也有八百块钱,可是往后余生漫漫长途,我就一直给人打扫卫生收拾厕所吗?
我愁得不行,寝食难安。
大嫂这几年和大哥心不顺就爱给我打电话抱怨骂人,隐隐把我们一家人也一起骂了,她的怨气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有时候竟骂得电话能自动挂断,然后她再重新打过来接着骂。
我就是她的垃圾桶。
我也不爱听她骂我大哥骂我们,但是情绪总得有个出口,她跟我骂,总比跟别人骂好吧。
她又给我打电话,这次良心现,主动关心起我们来:
“你们最近都好吧,你姐姐身体好点了没?”
可是两句话就又回到她的主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吗?哈哈,你大哥,前两个月我就觉得他鬼鬼祟祟,那天我一查他的工资卡,少了一万块钱!
我问他哪儿去了,他居然说是中学同学借走了。
同学借钱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肯定不知道花给哪个野女人了!
他就跟我赌咒啊誓啊,你猜他这次怎么誓的?
他说,他要是给野女人花了,他全家不得好死!
所以我问问你,你们最近都怎么样?”
唉,我焦头烂额,没精力哄我这个大嫂,我虚弱的说:
“大嫂,你说完了吧,你说完我挂了哈,我和小洪现在都下岗失业了,我现在真没心情听你泄。
你和我大哥也四十多岁的人了,你们的日子你们自己过,有矛盾也得自己调节,总跟我说有意义吗?
我们过日子也有挠头的时候啊,真没心情听你泄了,对不起!”说完挂了电话。
我想我是得罪了大嫂了,管她呢,被她折磨好几年了。
谁知,第二天晚上她又打过电话来,我一看号码不想接,可是电话铃响个没完,接吧。
大嫂的大嗓门:“莎莎你们干啥呢现在才接电话!
你们下岗这个事我和你大哥商量了一下,要不你们三口来我们这儿吧!
工作好找,我们单位现在招劳务,我跟负责的人说一声,以你俩的学历水平,肯定能给你们找个好岗位,挣得估计比你们之前要多一倍不止!
你们小熊也过来,在这边上学,这边的教育总比你们那边好吧!
住的也不用担心,你哥前两年给童童买了套房子,我们也不出租了,你们去住正好!
明天,你俩就把你们的学历证书,工作简历都弄好给我寄过来,别忘了。”
啊,我的好大嫂,我的好大哥,我绝处逢生了!
我兴奋的都有点颤抖,赶快把这消息再说一遍给就坐在旁边的小洪。
他却没有我这么高兴,简直的,还有点阴沉呢。
他说:“你大嫂说让咱们住他们的房子,咱们好意思白住?”
“咱们给租金呀,人家给多少咱们给多少,这样更续长。”
“跑那么大老远,万一干着干着不用咱们了怎么办,咱们这个央企还说停产赶回家就赶回家呢,更何况咱们去了那边只是劳务了!”
“那你说怎么办,咱俩现在在家一分钱没有,去那儿哪怕干半年,我大嫂说了,那工资就相当于是咱们之前的一年,拿着钱再回来,或者咱们在那边开个饸烙面馆也行啊!”
“你看你又想起开面馆来了,你自己主意都不定,到时候咱们适应不了那个工作,你又说不想干了,你大哥大嫂托了关系,你到时候好意思?”
“唉,反正咱们现在是没事干,走一步看一步,哪有饭吃咱们就去哪儿!”我被他说得烦了,他又没个主意,人家给他个机会他还推三阻四,真是!
他看出我烦了,也不耐烦道:“好好好,你说去就去——行了吧!”
我真不明白了,又不是让他去贩毒,怎么就这么不乐意,这不是哄着不走打着倒退吗。
第二天,我俩翻箱倒柜,找毕业证学历证资格证技术大比武获奖证书,甚至连我前两年参加自治区文联征文比赛获奖的证书都拿出来了——这些都证明,我们是兢兢业业工作认真人品素质过硬的呀。都复印了给大哥大嫂寄过去。
马上过年,今年这个年得好好过,过完年我们去了浙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不能和这边的亲人常团聚了。
矛盾也罢,不满也罢,好也罢,坏也罢,总归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我们给两边的家里都买了东西,也是表达这个的意思。
我妈他们都知道我们过了年就走,对我也很好,挺为我高兴,终于能去那青山绿水的江南,过上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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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洪给他爹娘送完东西,回来又不高兴了。